很快,檢查結果就出來了,癌細胞幾乎擴散到了無法抑製的地步,即使進行化療和手術,效果也微乎其微。
陳碩北表情十分嚴肅,可是祝月沅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似乎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她突然問陳碩北道:“陳醫生,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可不可以給我一份腎髒器官無償捐獻書。”
“祝小姐這是想做什麼?以你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進行腎髒移植手術。”
其實,祝月沅已經打聽過了,謝晉書的母親的情況,還是再進行一次腎髒移植手術最好。
而她心裏也已經做好了打算。
其實,三年前,她就想捐了,可是,她被母親關在了家裏,等到她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時候,得知謝晉書的母親已經進行過腎髒移植手術,手術很成功。
她也放下了心來。
沒想到兜兜轉轉,三年以後,又麵臨了同樣的情景。
反正她都要死了,捐一個腎髒又何妨。
可是,看陳醫生的態度,祝月沅也沒有再提捐獻申請書的事情。
陳醫生看著她皺皺眉頭道:“祝小姐,恕我直言,既然現在你母親沒了,你也沒有了什麼擔憂的事情,醫院這邊還是建議你住院治療,興許還會有轉機。”
“不用了,謝謝陳醫生,我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陳醫生,這一段時間多謝陳醫生的照顧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陳碩北還想說什麼勸說的話,可是看到女人渾身散發出的絕望的氣息,也知道現在說什麼,想必她都是聽不進去的。
所以,隻好點點頭,“好,路上注意安全。”
可是陳碩北不知道的是,在她臨走的時候,抽走了一張捐獻申請書,放在了檢查記錄的下麵。
走出醫院的時候,她沒有回到租住的小區,而是打了一個車直接去了一個高檔小區。
從包裏掏出了放了許久的鑰匙,然後順利的打開了一戶房門。
一打開,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蓋上,房門上,牆壁上貼的紅色的喜字也早已褪色。
三年前,她跟謝晉書走到了結婚的那一步,兩個人湊足了所有的積蓄,買下了這套房。
可是沒有想到,造化弄人。
還沒住進來,他們就率先分了手。
那時候,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會走到分手的那一步。
而這套房子仿佛也成為了刻在他心頭的,最深的那一道疤。
走到臥室,祝月沅打開衣櫃,掛著一條當年她親手設計的婚紗。
她一直都等待著穿上這一條婚紗,成為獨一無二的,他的新娘的那一天。
可是,她終究是沒有機會了。
祝月沅將婚紗摘下來擺在床上,這麼漂亮的婚紗,雖然她已經無法成為他的新娘,但是……
她總要穿一次這個婚紗,這樣,她心中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換上婚紗,本來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婚紗,現在卻大了一整圈,祝月沅隻好將背後的繩子再係緊一些。
眉間掛著一抹化不開的哀淒,祝月沅拖著沉重的婚紗緩緩地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對著鏡子中那個臉色蒼白,瘦的不成樣子的女人,拿起妝筆開始細細地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