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潔玲覆滅(1 / 3)

黃昏,夜漸黑。

商鋪多已早閉了門。風蕭蕭起,沙土卷起,打在張誌鬆散的衣衫。他提著一罐酒,踉蹌著走,跌撞兩旁。他剛從賭坊裏出來,和往常一樣,輸得個精光。一早便譴了兩個侍從先回了張鐵門。

忽然,在街前出現一個黑影,如一棵大樹般立於街正央,透著肅殺。

張誌似乎有些清醒了。站直了身,又灌了口酒。緊盯著那團影,相距丈遠。他已經分明地感覺那團影是為自己而來。因為那肅殺的氣氛籠罩了全部。而這條街此刻也隻剩下他一個人。

但他又想不通,此時此刻,大幕常收,竟然會有人閑著來向他挑戰?

左街的副食店卷閘門閉,七尺長棍抵在門沿。黑影忽然手中也多了條長銅棍子,隻一挑,打著那門沿的長木棍橫飛,直落入張誌手中。那黑影道:“我要看看你們張鐵門的謫傳棍法。”

張誌知道是“錦龍棍“張錦。盡管他還蒙著麵,但那根銅棍,和這樣高強的氣脈,是他無疑。他對張錦了解並不多,隻隱約記得是大師兄張迪的弟弟。聽說根據張鐵門的棍法改良成了“錦龍棍”,霸氣十足。父親在時尚無人敢說,但父親離逝,便紛有傳說,“錦龍棍“比張鐵棍法要厲害得多。

偏偏張誌此刻已晉升為門主。要證實,最好的方法就是這一戰。

張誌隨手丟棄了酒罐,磕在牆上碎爛,溢出殘酒來,飄散著味。他徐徐挺步而前,一式“橫掃千軍”。張錦躍起,“錦嘯山河“直打張誌頭頂。張誌橫棍一擋,兩腿叉開,頓覺雙手虎口欲裂,隱隱發麻。心道:這廝果真了得!

那影回身收棍,直挑而出,使“錦龍過隙”,如一蟒蛇竄來。張誌拗過身子,“浪子回頭”,棍子一端直打其下腋。

“好一招’浪子回頭’!隻可惜使棍的人根本未知這一式的意境。”黑影躍起,整個身子璿轉,銅棍也跟著起璿,夾帶一股勁風。

張誌有些惱怒,又以“劈山碎石”,其勢猛烈無比!張誌本人更是將這一招練到純熟,勁道也威力十足。

那影半倒著身子,銅棍尾直打張誌手腕。這也是“浪子回頭”,卻經他改良,喚名“錦龍問路”。張誌手後一縮,銅棍隻打在棍梢,震得險些脫落。

“你用的也是我派的棍法!”張誌不悅道。

“錯!這棍法氣勢磅礴。龍吟虎嘯。豈是你這庸碌之輩曉其精義?”黑影點撥道,宛如勝券在握。

的確!從一交手過第一招,張誌就知道自己非其敵手。張誌能繼任張鐵門主,承傳武藝,全仗張武師親子身份,悉心導教。而張錦,隻習得些皮毛,卻經自己苦悉改良,得以揚名。從這一點,就已證明,張錦確實要厲害過他。

隻不張誌到底得到親傳,那淵源和張鐵武功盡得知之,不下一百招,張錦也猶未可勝。

張錦雖不是張鐵門人,但他大哥確是張武師一心培養,未報大恩,且雙雙死於危難。他實不忍見張鐵如今墮入魔門,禍害生靈。也見不得張誌此般消頹。

才有了這一決戰!

百十招後,張錦以“錦龍擺尾”,一腳揚後打在張誌臉頰。張誌仰麵翻起,倒落地上,掉出顆門牙,殷殷見血。

黑影背立,道:“想不到張鐵武功不如外傳者,難怪要蛇鼠一窩地為虎作倀?”

張誌爬起再戰,仍不下幾招,又被那人一棍打倒雙腿,隱隱作麻,難以爬起。

那影又道:“你如何對得起張鐵武宗大師,倒不如猝死在大街上算了?明兒也有人來替你收屍。”

張誌憤恨。

黑影道:“隻是你就這麼死了。也就是個千古臭名。如若是你個人也就罷了。還要連累著張鐵。昔日赫赫有名常收第一武宗,竟落得與妖孽為伍,成為邪派。將被萬人唾罵的不止你一人。張鐵門的所有人都因你而受到屈辱。”

黑影頭也不回地揚長走了。

張誌望著遠遠的黯街,仿佛看到了潔玲倩麗的身影,但又越遠飄去,最後還帶著一絲輕蔑,卑夷的媚笑,笑得虛偽和殘忍。張誌仿佛是醉了,一翻轉身,仰望起天空,父親和詳,智慧的教誨諄諄迎入耳畔。他忽而嚎啕大哭起來,忽而輕聞著抽泣,忽而一點聲音也沒有,不知是深睡而是自縊著死去?

紅羅紙帳,悠聲綿綿。情意熏陶,醉入其中。

李俊輕抿了一口酒,酒香而酥,他似乎陶醉在春天的百花叢,四周的鳥語,又似乎陶醉戀人溫軟的懷,無憂無慮,任情快活。

這是他來怡紅樓的不知第十幾個夜晚。他總是覺得這個晚上特別地美麗!美麗的人,美麗的琴聲,美麗的紅帳,美麗的遐想,美麗的情絲在纏綿飛遠著。

夜已經很晚了。他還沒有打算離開!他很少這樣地失去定力。

但是,他似乎是覺得自己與“劉潔“相處的時間過了好些年,這愛的築巢,似乎隻等待著一個時刻。在這個夜晚,在這個時刻,是他進攻的時刻,坦露愛的最佳時機。

所以,當琴聲停止的時候,他悠然地擎著一杯酒,踱入了紗帳。

她果然帶著祈盼的粉豔紅肜的眸,那一汪清水著透有期許。

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紅粉佳人,他再也不願錯過,任何英雄人物都不想錯過。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大幕飛鷹“燕林就是死在這樣一個絕色手上。英雄人物總是喜歡追逐最美,而最美往往就是將英雄葬送而掘起著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