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自由,他卻偏不給她自由。

她想勾住他的脖頸,攀住他的脊梁,他卻偏要把她雙腕給縛起來。

生怕她逃了,跑了,就此不見了。

但若被人看見,瞧見,哦,若是被人知道公子有這樣的癖好倒沒有什麼。

公子無需要臉,阿九卻是要臉的。

若被人窺見這青天白日之下衣衫不整的阿九,還嫁什麼?

單說去歲小年夜那繞著蘭台高牆一床床扔出去的茵褥已經使她無臉見人了。

總是在蘭台是再不能抬起頭來了。

阿九慌忙去攔,低聲叫道,“公子瘋了!”

沒瘋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嗎?

那人毫不在乎,眸中似赤焰在燒,“是,瘋了。”

他才不管什麼瘋不瘋的,他也從未有過這光天化日下的躬行領會,因而這光天化日下的阿九愈發令他瘋狂。

四野周遭十分寂靜,隱約聽見馬嘶牛叫,但馬嘶牛叫並不能使他停下半分。

扣住她的粉頸,覆住她的胸脯,掐住她的腰窩,她在那人手中感受著自己的形狀。

柔弱無骨的。

千變萬化的。

豐美的如那飽滿的山巒。

隱僻的如那潺潺的溪穀。

萬般形狀皆在他的掌心指縫之間一一刻畫。

那頎長結實的雙脛好似這深山古木,不需費什麼力氣,輕易就叫一雙玉杵岔了開來。

罷了,捆了便捆了,縛了便縛了,都由了公子。

莊王十六年的匕鞘便已對那獨一無二的長劍投了降,莊王十七年的匕鞘早已經成了那把長劍最匹配的軀殼。

還不等他欺身而入,遠處的古道乍然響起了那莽夫的呐喊,“公子,急報!”

那人不理會,有什麼比得上這香草裏的美人。

那人不理會,那莽夫便以為他不曾聽見,因而挎刀往草甸深處奔來,張著嗓子大聲喊道,“公子!急報!”

阿九的一顆心突突狂跳,跳得七上八下,她胡亂地扭著身子,低低叫道,“公子!快放開我!”

那人才不肯,他要做的事無人能攔。

他越是不肯,阿九越是心驚膽戰。

他在他的將軍麵前可以不要臉,但阿九是女子,阿九不能不要。

被縛住的雙手亦要去抵住那人的胸膛,惶惶然提醒他,“徐將軍要來了!”

那人全然不以為意,嗤了一聲,“他敢!”

是了,誰敢壞他的好事。

可若不敢,怎麼那腳步聲漸行漸近,眼看著就要到近前了。

那人不信徐秦敢闖來,因而青龍長劍如老馬識途,兀自尋著自己的匕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