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覺得還不夠,他們將對顏塵的不滿和怨懟體現在了行動上。
一張張黃符朝顏塵身上扔。
零星的火花威力不強,卻燒了顏塵的新衣裳。
可那些孩子依舊不知足,符紙不夠就扔石頭。
小的大的,砸的顏塵頭破血流。
那時候的慈溪月還是一縷魂,她焦急想給顏塵擋,卻不過於事無補。
符紙傷魂。
一道黃符朝她飛來的間隙,顏塵還能抽空幫她攔住。
他一言不發將她攬在懷裏,側身盡可能的阻擋。
那群孩子一直將他逼到一棵樹下,身邊再無石子才扔下狠話得意的跑開。
慈溪月頭一次見那樣的魔。
她問顏塵,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顏塵隻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魔族肆掠,害死過不少人,他們恨魔族實屬正常。”
哪裏正常,分明不正常。
這是好賴不分!
慈溪月活了幾百年,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替一個魔族打抱不平。
是顏塵讓她明白,世間萬物不是隻有單麵性,身為魔族不是必然就壞。
顏塵就不壞。
那天,漫天的殘陽似血般紮眼。
慈溪月堵了一嘴的話。
可顏塵靠樹而坐,隻一個溫潤的笑,便堵住了她喉間所有的言語。
……
第八道驚雷落下,顏塵麵上的笑意有一絲的皸裂。
大抵是真的痛極了,他狼狽低下頭嘔出一口血來。
慈溪月卻紅了眼:“傻子……”
傷成那樣還要笑,明明是被傷害最深的那一個,幹什麼每次都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
“溪月,跟我回去,我為三年前的事情給你道歉,雀影心在蓬萊牢房,你心裏有氣有不滿我都依你發作,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你隨我回去,當年許給你的,一樣都不會落下,溪月,我們還和當年一樣……”
“夠了!虞澤,你什麼時候成了這麼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慈溪月厭惡的看著虞澤覆在她手腕上的五指。
鮮紅的印記在她白嫩的手腕上尤其的顯眼。
慈溪月忍著厭惡,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冷聲強調。
“我說過不止一次,我不想看見你,此生都不想。”
“虞澤,你若還想我給你留幾分體麵,你便自覺些把路讓開,不然,休怪我與你徹底翻臉。”
她這話說的認真。
耿靖看不過眼,上前一步試圖動之以情:“師姐!這三年,我們為了你日日痛苦度日,你怎能這樣傷師兄的心!”
“師兄也是不願看你誤入歧途,師姐,我們都知道錯了,求你跟我們回去吧。”
“錯了?錯哪?”
慈溪月眸中淩厲肆意滾動。
她隻覺得這番話莫名的好笑,他們怎會知道自己錯了,不過是拿來騙她的緩兵之計。
若是真心歉疚,虞澤就不會冠冕堂皇的對她說那些!
“你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便是找了雀影心不顧她與我的意願將我救活!”
“如果不是你們違背道心,自作主張,這事兒就不會發生!”
她逐字逐句,義正言辭。
虞澤眸色隨之震顫。
最後一根手指被掰開,他的臉刷白無色。
“溪月!你真要為了一個魔族……”
“別一口一個魔族!他有名字!他叫顏塵!”
慈溪月忍無可忍,第二次厲聲打斷他。
顏塵從來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他的內丹是純白的!
就憑這一點,旁人便不能低看他!更遑論,他曾殺妖斬魔,護得浮世一隅!
這世間,沒人有資格評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