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的宗門裏那棵仙樹的緣故,這幾日山門的門檻幾乎要被外來之人踏破。
顏塵領著慈溪月站到隊伍末尾,等了約莫小半刻鍾才排到門口。
核實身份的外門弟子拿著身份竹簡走到兩人跟前,視線落在慈溪月身上時,他略一皺眉:“這位是……”
慈溪月不動聲色的拽了拽顏塵的袖口。
顏塵麵上緋紅閃過一絲異色,出口的聲音卻平靜:“我的道侶。”
那弟子皺著眉還想問些什麼,身後已經有人在催。
“做什麼呢?等半天了,蓬萊閉門三年旁的不見長進,架子倒是越來越大?”
“蓬萊沒人了不成?非得一個個看?再不快些就把你們掌門叫出來!我倒要看看蓬萊的待客之道究竟是怎樣的。”
“趕緊的!舟車勞頓還得在這兒站著,蓬萊這是把我們當什麼了?”
那弟子被吵的無奈,隻能給出兩塊外客牌子隨後擺手放行,之後便有專門的弟子引著他們去到了住處。
一個算不得太大的小院子,兩間屋子並排倒也清淨。
看著那外門弟子離開,慈溪月懶散的伸了個懶腰,掌中悠哉掂著那塊外客腰牌,眉宇之間盡是淩厲漠然之色。
顏塵提著包袱進到屋裏半天沒出來。
慈溪月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熟悉環境後便出了門。
她會在拿完仙果之後,再殺了雀影心。
三年過去,她總得知道雀影心住哪。
出了屋子,她故作漫不經心的走著,這裏的一花一草都沒變,所到之處全是記憶中的模樣。
慈溪月看到的越多,心頭深處的悲慟就越深。
不知不覺走到僻靜處,慈溪月猛然回神卻發現前方不遠處居然有一座祠。
記憶中,這塊沒有祠。
所以,這是這三年裏建的?
慈溪月粗略看了那祠一眼,才想進去,身後忽然有人叫住她:“道友留步,前頭不能靠近。”
那人聲色匆忙,小跑上前,看到她腰間的客牌怔愣一瞬,又後退一步朝著慈溪月作了個揖,耐著性子重複。
“抱歉,前頭不能去。”
慈溪月眸子輕動,轉手環胸淡淡困惑:“為何不能?我又不進去,從這兒過也不能?”
那弟子歎了口氣,擺擺手:“道友有所不知,這祠名為溪月祠,乃是我們虞澤師兄為我們蓬萊島三年前逝世的大師姐專門建造。”
“當時師兄就三令五申,絕對不許任何人靠近,您要想過身,勞煩您繞個路。”
“溪月祠?”
慈溪月嗤笑,笑得眉眼都帶上了不屑的譏諷。
這是做什麼?故作深情還是遲來的深情?
在他們眼裏,她哪裏比得過雀影心重要?不過是個被拋棄的可憐蟲罷了,還特意為她建祠,多勞師動眾啊。
這怕不是怕落人口舌,專程做給活人看的?
那弟子沒看到慈溪月眼底的嘲諷正想為她帶路,不巧身後有人叫。
無奈,他隻得歉意的朝慈溪月笑笑:“前頭也沒什麼好看的,再往後就是一處斷崖,您不妨去別處瞧瞧。”
慈溪月沒應,看著那弟子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她嘴角譏諷更大。
既是給她建的祠,哪有她進不得的理?
甩袖走到門口,抬頭看著那牌匾上‘溪月祠’三個字,慈溪月隻覺惡寒叢生。
她倒是不知道,虞澤也有這般虛偽的時候,可她偏是不想如他的意。
欺她負她,這男人還有什麼臉麵拿她來做戲!
慈溪月沉著臉喉間怒火騰升,正要運氣將‘溪月’二字銷毀,耳邊青絲卻被一陣勁風吹動。
運氣的手腕跟著被人抓住,隨即一道淩厲的男聲兜頭落下:“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