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梓鳶靜坐在桌前,桌上的飯菜逐漸冷卻下來,肉菜上已經結了一層黃白色的油脂。
她的眼神中帶著失落。
“夏竹,今天晚上王爺應該是不會來了,撤了吧。”
正在一旁的夏竹並沒有立馬動作,在計梓鳶無聲看過來的時候,她才低著頭輕聲說道:“夫人,再等等吧……說不定呢。”
計梓鳶便也不再吭聲。
今天又是一月的十五,而按照以往的規定,在這一天的晚上,邊宸鈞需要來她這裏吃飯。
但是現在月亮已經懸到正中,邊宸鈞還是沒有出現。
這已經是第二個月了。
自從邊宸鈞找到他那白月光的胡靈雨之後,這兩個月以來,邊宸鈞從來沒有來過她這裏。
計梓鳶無聲看著窗外的夜幕,控製不住的咳嗽幾聲,臉色越發的蒼白如雪。
又過了一段時間,窗外終於響起邊宸鈞的腳步聲。
計梓鳶抬眼,就看見邊宸鈞沉聲走進來,俊美的臉上是一慣的漠然。
“怎麼,生病了?”
計梓鳶心中浮現出一絲希望,邊宸鈞這是在關心她?那她家的事……
但是還沒有等到計梓鳶回答,邊宸鈞的臉上便露出一個玩味的笑:“那你可要少出去一下才行,畢竟靈雨的身體弱,你可別傳染了她。”
計梓鳶眼中的亮光便又黯淡下去,但是她早已經習慣邊宸鈞對胡靈雨的視若珍寶和對自己的棄之如敝屣,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王爺。”她的眼睛宛若一潭死寂的水,裏麵看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動,“前幾日我身體已經被診出重病,應該時日無多,我隻想求王爺一件事。”
說到這裏,那雙眼睛才生出一點光澤。
“求王爺放計家一條生路,也放過姐夫邱侍郎。”
邊宸鈞越聽臉色越沉,最後發出一聲嗤笑。
“本王還真是小看了你,為了讓本王放過你們計家,竟然也肯編出這樣一個理由。”
計梓鳶無聲看著邊宸鈞,看著他臉上的那縷殘忍。
“當初逼著本王娶你的不正是你們計家嗎?現在這樣,都是活該。”
計梓鳶其實心裏麵並沒有大大的波動,畢竟邊宸鈞的涼薄她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要不然也不會當眾說要和自小定下婚約的她退婚,執意要娶胡靈雨——一個青樓女子,把她和計家的臉麵放在地上狠狠的蹂躪。
但不知為何,眼眶中的淚水卻控製不住的滲出來。
胸腔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空洞,把她身體所有的溫度都吸走。
邊宸鈞的眼中閃過濃厚的厭惡:“以後不要再讓本王看見你為那計家奔走的場麵,身為本王的王妃,應該認清自己到底是誰的人!”
說完這句話之後,邊宸鈞不再看他,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