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如血,眼前的男人像是從地獄而來。
雲依被眼前的男人拖到這荒郊野嶺之中,膝蓋跪在碎石之上,鑽心的疼痛席卷而來。
她痛苦地抬起頭,“赫連晟,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眸中充滿了戾氣,然後,他緩緩地蹲下身子,按著她的頭,重重地往地上磕。
“雲依,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雲依的額頭滲出血跡,鮮血順著眉心往下流,給她蒼白的臉上平添了一絲妖冶。
赫連晟將她的頭發往後拽,雲依整個頭皮發麻,疼的說不出話來。
想掙脫,可是卻被死死地禁錮住掙脫不開。
赫連晟看著她再次開口,聲音帶著淬了冰的寒意,“我最討厭你,明明壞事做盡,卻總裝作一副無辜清高的樣子。”
雲依不明就裏,直到現在,她都要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與赫連晟成親三年,起初的時候,兩個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雲依本以為,她會跟赫連晟一輩子白頭偕老。
可是直到雲心兒回來的那一天,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她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惡人。
江湖傳言說:將軍府雲家大小姐驕縱蠻橫,心狠手辣,二小姐為人仁善,雖為庶出,但詩詞書畫樣樣精通,是整個京城難得一見的才女。
雲依心中委屈,可卻無從訴說,她想告訴所有人,不是這樣的,可是沒有人聽她說。
後來,她覺得,別人怎麼說,她不在乎,隻要赫連晟願意相信她,她就覺得足夠了。
可是事實證明,她還是自作多情了。
赫連晟不顧她的反對,迎娶雲心兒進門,今日本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不知道怎麼的,赫連晟突然衝進了王府她的別院中,將她給粗暴地拖了出來,帶到了這裏,眼前是新立的墓碑,她一眼就看出,上麵的字是赫連晟親自刻上去的。
——愛妻雲心兒之墓。
努力地忽略掉看到“愛妻”兩個字時的心痛,雲心兒是愛妻,那她站在這裏又算什麼?
“雲心兒呢?你拉我來這裏做什麼?”
赫連晟狠狠地鬆開她,示意一旁的侍衛看著,不準她站起來。
“雲依,你還敢提心兒的名字,你不配。若不是你找人刺殺心兒,心兒的馬車又怎麼會受驚,馬車又怎會翻到湖裏,心兒又怎麼會溺水而亡……”
雲依眼眸倏然睜大,“我沒有,我怎麼可能……赫連晟,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般十惡不赦之人?”
赫連晟冷笑一聲,“沒錯!雲依,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嗎?”
“證據?赫連晟就算是說破了天,我也從未找人刺殺雲心兒,也從未想過害她。”
雲依從未想過,自己一個人在別院不想不看,卻被赫連晟扣上了這麼大一個罪名,赫連晟德爾大手按在她的頭上,一下一下地把她的頭按在地上,對著麵前的那一塊墓碑磕頭。
“赫連晟,你放開我,我沒有,我說過我從未做過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把那些刺客給我帶上來跟雲依當麵對峙,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