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漂亮的粉色嬰兒房,裏麵堆滿了各種童趣的玩具。
我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女人的臉。
這是哪裏?她是誰?
她臉上有著溫暖的笑容,“老公,你快來看敏敏睜開眼了,大大的眼睛像你喔。”
什麼老公?什麼寶寶?
我茫然的看著她,很快眼前多了個眼鏡男。
“敏敏,他是爸爸,我是媽媽。”她伸出雙手將我抱進懷中。
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敏敏。”我大喊出聲飄入耳內的卻是嬰兒般的哼唧聲。
不會吧!?
我驚慌了,在女人的雙眸裏看到了一個肉呼呼的小東西,此刻女人從眼鏡男手中接過了尿布。
我徹底傻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8歲大的張若霏怎麼就變成了才出生不久的寶寶?爸爸媽媽跑哪裏去了?
沒過幾天,我從他們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全名,袁敏。
我現在不在C國,而是在E國。
後來的日子裏,袁爸爸袁媽媽非常溺愛我,房間裏的東西越來越多,可我總想著張爸爸張媽媽的好,無數次的提醒著自己,不要忘記他們,長大後一定要找到他們,回家的念頭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3歲那年,我有了弟弟,袁傑。
7歲那年,我在學校裏跟同學打架,袁爸爸因此打了我。
“叔叔阿姨,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記憶中不管我犯什麼錯,遠在C國的爸爸媽媽都不會打我的,而是在一旁耐著性子講道理。
“敏敏,胡說什麼呢?”袁媽媽一把將滿臉委屈的我拉到身前,臉上明顯帶著怒意,“記住這話我不想在聽第二遍,以後也別在外人麵前說起。”
我看著生氣中的他們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在我還不會說話的時候,我已經說了很多遍,在我會說長長的句子後,弟弟就成了最佳的傾聽對象,隻是他們都以為我在給他講瞎編的故事。
22歲那年拿到大學畢業證書的那一天,我在袁家人泛紅的雙眸中,毫不留戀的踏上了回C國的班機。
弟弟說我心好狠。
10幾個小時的飛行,疲憊的我終於回到了日夜思念的故鄉。
這些年城市裏的變化很大,百分之90的地方都沒有了過去的痕跡,包括我曾經住過的那一排平房,現如今都已經變成了高樓。
我沒有見到上一世的爸爸媽媽,也沒有見到許言冬一家人,反而在院子裏遇見了不少臉熟的叔叔阿姨,時間太久了,我喊不出他們的姓來。
不能就這樣白來一趟,院子門口我鼓起勇氣攔住了才從菜市回來的小學老師。
我說我是爸爸在國外教書時的學生。
她友善的笑了,告訴我爸爸媽媽在10年前就已搬到了城南的新校區。
幾天後,我在學校附近的小區裏租了一套一室一廳。那裏離學校就5分鍾的路程,路對麵有個很大的菜市場,我想與他們碰麵的幾率更多些。
每當夜晚降臨時,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埋藏在心底的孤獨感會越來越強烈,平靜的思緒變的異常活躍,不經意間淚水已沾滿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