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拖拉機是因為送油到縣裏,這才方便了喬茗茗等人。
開車的是周主任的大兒子周平安,這個職位不是看在周主任的麵子上給他的,而是村裏昏根沒幾個人會開車,滿打滿算,包括喬茗茗和寧渝都隻有五個人,其中周平安開得最好。
路上,周平安道:“這批山柚油是送到縣政府去的,薑書記說明年如果產量上來,市裏他就能再去打個招呼了。”
寧渝就說:“能,我們嫁接的那批明年就能結果,產量估計能翻倍。”
喬茗茗:“平安哥你跟主任說一聲,最近要是有紡織廠的電話別掛了。”
“啊,市裏紡織廠?”
“對。”喬茗茗說著就把橙子和山柚油的事兒給提了嘴,具澧還是要跟周主任說。
周平安嘖嘖稱奇:“要不怎麼村裏人都把小喬你喊做財神爺呢,你咋出門一趟就能搞到一筆大生意。若換成我,我上車後怕是都不敢和人家搭話。”
喬茗茗謙虛擺擺手:“一般啦,你管他穿得好不好是不是大領導,反正生意沒成的話下了這個車門誰也不認識誰,大膽點開口就是。”
有的時候,別把自己看得太輕,也別看得太重,你覺得不好意思的丟臉事兒,說不準人家轉身就給忘了。
做生意,膽小臉皮薄怎麼做呢。
有拖拉機,回家就快很多,而且棚子支了起來,雪花不會飄到臉上。
從縣城回家才一個小時,回到家的時候,家裏的頂上飄著炊煙。
爐子是熱的,屋裏是暖和的。一看就是喬小弟曉得今天姐姐姐夫要回來,所以從早燒到晚,就怕他們回來冷到。
寧渝哼哧哼哧把重得要命的行李搬回屋,衡衡牽著彰彰在後頭跟著,兩個小孩兒像企鵝,邊走邊打鬧。
喬茗茗則推開衡衡的房門,果不其然,喬小弟躺在被窩裏,手上拿著一本不曉得是從哪兒搞來的小說,正聚精會神看著呢!
喬小弟被這推門聲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把書本藏到被窩裏。
等看到是他姐後,鬆了口氣,直接趴下了緩了緩才說:“姐啊,你差點嚇死我。”
喬茗茗嘴角抽了抽:“你這是看啥呢,從早上到現在就沒起來吧,身上還穿著睡衣。”
喬小弟急忙把書塞到被褥底下,討好地笑了笑:“書……就是一般的書。”
喬茗茗哪裏會不知道,指定是國外的什麼名著。
喬小弟特喜歡看這種名著小說,可如今這些書被稱為禁書也不為過,要是被發現還得鬧出什麼事端來,他就總愛來她這裏偷偷看。
其實他從前在首都就喜歡看,有次被老娘發現了,老娘嚇得直接一巴掌摔過去,然後塞火爐裏給燒了個幹凈,也不敢跟家裏其他人說這事兒,這小子還為此偷偷哭過。
喬茗茗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書嘛,多讀讀總是沒錯的。
瞅了眼姐姐那一臉“我曉得你在幹啥”的了然模樣,喬小弟訕訕地把書又拿了出來,然後忙道:“昨天小宋來了,說是有人寄東西來,結果你們一直沒拿,他就幫忙帶來。”
岔開話題啊,喬茗茗也順勢岔開,問:“什麼東西?”
喬小弟指了指衡衡的桌子:“就是那個。”
喬茗茗走過去看,是首都謝善文寄來的,她沒隨便開,問寧渝:“寄來的啥啊?”
寧渝還在整理東西呢,喊道:“相機吧,我讓他有廢舊相機就幫忙搞……”
“什麼!”喬茗茗嚇一哆嗦,轉頭隻見喬小弟忽然蹦起來,跳下床驚喜道:“相機!”
“對啊,相機!”喬茗茗眼睛一瞪,東西往懷裏一揣就走了。
死孩子,把你姐我汗都給嚇出來。
喬小弟連忙穿鞋子跟上去,然後圍著他姐夫轉啊轉,殷勤得過分,恨不得捏肩捶背:“姐夫,你啥時候修啊。”
“……沒空。”
於是,寧渝把被套褪下來,他立刻道:“我洗。”
彰彰喊鋨寧渝去做飯,他積極道:“我做。”
連鏟雪打掃衛生這種活都包攬了,就為了給他姐夫創造空閑時間。
喬茗茗原本以為他就是想玩玩相機,誰曉得這玩意兒還真成了他往後的吃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