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成,還得交好才行。
食堂裏藍師傅做的醃菜輕易不給人,秀嬸兒這會兒一張嘴就是給醃菜頭,還著實把旁邊的幾個幫廚嚇一跳。
喬茗茗接了,秀嬸兒就又給打菜。
“土豆餘吃不吃?這可是小米土豆餘,酸辣口的,裏頭辣椒都放了好幾把。”
喬茗茗早就聞到那股酸辣味了,咽咽口水來了一勺,“那個小炒肉也給我來一份。”
小炒肉是蘿卜幹炒肉,秀嬸兒也不曉得是怎麼做到的,這盤蘿卜幹炒肉明顯是蘿卜幹多而肉少,但她一勺下去後勺子裏的肉竟然比蘿卜幹多。
之後再來道清炒大白菜和酒糟蘿卜,午飯就這麼完成了。
臨走前,秀嬸兒還給兩碗南瓜粥裏各放了一個荷包蛋。
秀嬸兒硬塞,笑笑說道::“這是送蛋來的老鄉私底下塞的,別怕,給咱們衡衡和彰彰吃呢,你家這倆孩子長的真好,漂亮嘞,看著就讓人稀罕。”
這喬茗茗還能怎麼說,心想等會兒也塞二兩山柚油給秀嬸兒吧。
吃飯當然是回家吃了,主要是食堂裏爐子不多,有點冷,加上人也陸陸續續下班了,這裏膂,還不如回家呢。
寧渝也在家裏,他頭發上還點淥,瞧著像是剛回來的樣子。
他見到喬茗茗三人回來,眉眼立刻舒展開來,瞧見手上的飯盒問:“這是從食堂來的?”
喬茗茗哎呦一聲把彰彰放下:“可不是嗎,這小孩非要抱,抱一半路又得自個兒下來走,沒走兩步趴在雪堆裏,氣死我了。”
快兩周歲了,好些話也會說。
看到雪,就說:“媽,雪,看雪。”
看到雪地裏玩耍的孩子,就說:“玩,要一起玩兒!”
反正嘴巴劈裏啪啦就是不停,一路上都在說話,自己說還不夠,還會跟人打招呼。
穿得跟個球似的,又重,喬茗茗抱上樓後大喘氣,身上的汗直流呢。“媽,不氣不氣!”
彰彰抱著她的腿不肯撒手,眼睛瞄啊瞄,看啥,看桌上的飯盒。這是還惦記著秀嬸兒給的煎荷包蛋呢!
鬼精鬼精的,喬茗茗都氣笑了,說:“剛剛秀嬸兒給的時候,這丫頭還問是給誰的,得問清楚是給自己的才行。”
也沒人虧了她的嘴,但她對吃的就特別看重,除了爹媽和哥哥外,誰也甭想從碗裏搶東西吃,就是她舅都不行。
偶爾倒是會可憐可憐舅舅,把吃不完的難蛋羹給他,惹得她舅感勤得流眼淚。
寧渝卻抱起了彰彰,樂得直顛她說:“咱們彰彰這是懂事了好吧,對不對,懂得問清話,懂得護食,這就是懂事了。”
“懂事,懂事!”
彰彰小丫頭笑得牙齒都露出來,特別喜歡她爸爸抱著她顛啊顛的。
喬茗茗就覺得這會兒幸好沒有搖搖車,要不然她家丫頭恐怕是一天要坐三次,恨不得住在搖搖車上的那種。
當爹的是怎麼看閨女怎麼好,就連護食都能說成懂事了,喬茗茗也是頭一回見。
一家人吃個飯,彰彰果然吃煎蛋吃得很香,往常都是給她做難蛋羹,如今猛地一吃煎蛋,她就說:“媽,吃這個!”
說著就指了指煎蛋,然而悲催的是,這小丫頭的意思不是讓喬茗茗吃,而是想說往後都給她做這個……
小丫頭美得兩隻胖腳丫在桌底下直晃悠,眼睛彎成月牙了。
呃,就說她精不精!
喬茗茗和寧渝對視一眼,憋不住了,都不禁露出個笑容來。
吃完飯,不需要收拾廚房,這日子就特別棒了。喬茗茗又倒了二兩的山柚油,趁著還沒上班塞給秀嬸兒。
秀嬸兒笑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們家孩子多,油總是不夠吃,每個月找豬板油都得找個半死你說說。”
喬茗茗眼睛眨呀眨,道:“我家油倒是多,棉花和布料什麼的……”
“我有!”秀嬸兒立刻抓著喬茗茗的手,瞪大眼睛急忙說,“我有呢!”
誰家沒有幾門親戚幾個朋友啊,江桂芬有堂哥在紡織廠,她也有娘家侄子在紡織廠。
紡織廠裏缺什麼都不缺布料,而棉花呢,是她鄉下的爹娘分到的。
六個兄弟姐妹都在鄉下,她把兩個侄子搞進了紡織廠,娘家有時就會給她送東西來。糧食啊油啊肉啊啥的,怕是沒有。但棉花這種每年都有分,又不是每年都得用到的可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