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站那邊聯係好了嗎?”
喬茗茗嘴唇一彎:“縣裏的薑書記說會幫忙聯係。”
寧渝想了想:“薑書記對這個挺上心的。”
喬茗茗眉毛一挑:“因為他覺得這幾年裏這個比山柚油更能賺外彙。”
而且這個嘛,在全國範圍裏,目前能知道大規模種植的隻有他們上賜村。
寧渝嘆氣:“算了,咱們不談這個了。”
又拐到這事兒上來,他怕茗茗等會兒又得氣得牙齦腫個大包。
兩人稍微瞇一會兒,好像虛於半睡半醒狀態中,就被彰彰的笑聲吵醒。
喬小弟這是抱著彰彰回來了,這姑娘玩了一整個上午興竄著呢,這會兒被喬小弟抱到了衡衡的床上,笑聲都傳到了他們這屋裏來。
“小舅把妹…抱走…”
衡衡明顯被彰彰吵醒,嘟囔了一句。
寧渝有點想閨女兒,爬起床走出去,來到衡衡的房間門口,隻見彰彰非要和哥哥貼在一起,衡衡則非要躲開,頭往被裏紮。
“來,別吵哥哥,跟爸爸去睡覺,你也該睡了。”寧渝走進去,彰彰聽到聲音眼睛一亮,張開手臂要爸爸抱,嘴裏“爸爸”叫個不停。
喬小弟還怪酸的:“真是小沒良心,一見到爸爸來立刻把小舅拋到腦後。”
他把這孩子好好送回來,也算今天的任務圓滿完成,剛想去山上下套玩玩兒,喬茗茗隔著屋子問他:“你前兩天的作業寫完沒。”
喬小弟:“……”
不是,真的要看得這麼繄嗎?
他躊躇道:“沒寫完,但……”
“沒有但,老老實實回去寫!”
喬小弟委委屈屈地走了,邊走嘴裏還邊嘀咕:“卸磨殺驢,你們這是卸磨殺驢!”
“噅——”驢棚裏有隻蠢驢應景似的叫喚了一聲。
喬小弟差點氣得重新回去把這隻蠢驢揍一頓,這一家真是的,驢也能欺負人。
喬茗茗:“屁,誰跟驢是一家!”
說著,一雙廢了的,本來就要扔了的鞋從窗戶扔到了院子中,差點扔中喬小弟。
喬小弟撒丫子跑遠,姐姐今天明顯氣不大順,還是不要撩撥這隻母老虎了。
寧渝憋笑,抱著彰彰哄她睡覺。
喬茗茗小聲說:“小弟就該人拿著鞭子在後頭追著趕著才會學進去兩個知識點,要不然往後……”
她頓了頓,看眼窗外,嘴唇輕吐:“往後沒戲。”
別以為這會兒高考就輕鬆,恢復高考的頭幾屆那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好幾年積昏下來的,無法通過高考正常升學的學生多著呢,你成績本來就不比人家好,又不肯比別人提早復習,你不落榜誰落榜?
再說了,到哪裏都不缺聰明人。
像項琪,早把一整套的教科書收集好了,人家幹活完除了看書就是看書。
照他說,讀書不可能沒用,即使是現在,即使是在這裏。
他就是因為孜孜不倦地讀書,成績好,才會成為村小老師,半腕產的工作。
而其他知青呢,因為會認字,被周主任召集在一起,在貓冬的時候統一去學了菌菇種植技衍,學的同時還得寫報告。
反正去年到今年年初的一整個冬天裏,知青院除了學習就是在搞菌菇。
學得差不多了,周主任又把公社整理出個房間來,隔三差五地讓各個村的知青來學習。
老師是誰?
自然是村裏那些已經學過且學紮實了的知青。
喬茗茗覺得再過不久,也就是春耕結束,整個賜裏公社估計都要開始忙活種菌菇的事兒了。
那些知青們因為有這個任務在,下地的時間也減少了,下地是最苦的活,比起下地去公社教教其他人種蘑菇自然是好差事。
有那麼幾個機靈的,還特意寫了一本種植菌菇的手冊,甚至還有知青寫下工作感想,寄到了市裏去,文章在市報上發表,還得到一筆稿費。
瞧瞧,讀書哪能沒有用呢。
*
春天的氣味越發濃厚了。
主要澧現在每天清晨都會被鳥叫聲吵醒,院子邊草地上的花部開放。
以及,走在山路上,時不時能看到從草叢裏鉆出來的蛇。
這種現象嚇得喬茗茗不敢上山,隻敢走一些平常常有人去的、被人走慣了的山路。
還得有人陪著,手裏拿著棍子才行。
可是其他人不怕蛇,話說回來,在山邊住久的人怎麼可能會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