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幹到了傍晚四點半,此刻真的收工準備下山了。
人人都背著鋤頭拿著木桶,沿著上山的山路往山下走。
經過竹林,寧渝還特意進去瞅了瞅。
“姐夫,你幹啥呢?”
喬小弟停下腳步問。
寧渝:“看看這裏有沒有春筍。”
“再往前走有,我前幾天還來挖過。”路過的村民扛著鋤頭這般說。
又有人笑笑問:“小喬著急吃嗎,要不這會兒幫你挖幾個。”
有人有鋤頭,挖筍就是小意思。
喬茗茗還沒說話,寧渝就轉身應說:“不用了叔,我們明天上午剛好沒事,可以來挖。”
醃篤鮮嘛,吃的就是一個鮮。竹筍最好是要最新鮮的,過夜可不成。
行吧。
寧渝看了兩眼就又急忙回來,村民們對這座山是了如指掌,邊走就邊給寧渝指:“這塊竹筍多,那會竹蓀多。這種樹裏頭是有竹蟲的,那邊經常有兔子出沒……”
靠山吃山,這個詞是真沒錯。
在山邊長大的人吶,好好對待這座山,自然能享受到這座山給他們的饋贈。
夕賜西下。
天際虛,漫天晚霞如火一般,給這座村子籠罩上了一層金黃的光。
明明上山時村子上方還是漂浮著白茫茫的霧氣,這會兒下山了就變成聖潔的餘暉。
一天的勞碌終於結束。
回到家時,家裏的彰彰癟著嘴,看到爹媽進來反倒轉過身去,用屁股對著爹媽。
喬茗茗:“……噗嗤!”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哎呀,誰惹了我們彰彰生氣啦?”喬茗茗洗洗手,走過去靠近床邊,戳戳她的屁股。
彰彰不理她,眼淚汪汪的,把頭埋到被子中,好似馬上就要哭了。
喬茗茗想說先去洗個澡再抱抱這姑娘,誰曾想等她轉身要走的那一刻,這大嗓門的虎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真是,撕心裂肺的。
衡衡馬上腕了鞋子跑到床上,把妹妹抱著哄她:“小妹不哭了,爸爸媽媽回來啦。”
更令喬茗茗意外的是彰彰也聽她哥的哄,竟然抱著哥哥,把頭埋在衡衡胸前,看都不想看喬茗茗和寧渝兩人。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
呃,行吧,剛好可以去洗澡。
外麵還有個小祖宗在哭呢,喬茗茗和寧渝洗澡就洗得非常迅速。
兩人一起洗,洗完了一個去做飯,另一個則去哄孩子。
“石頭剪刀布!”
出了衛生間門,夫妻特別默契地猜拳,十有九輸的喬茗茗這次依然輸,隻能哼一聲,咬著牙回房間。
“哎呀,好啦好啦別哭啦。”喬茗茗把抗拒她抱的彰彰強硬抱在懷裏,親兩口,“走吧,媽帶你去菜園玩兒好不好。”
彰彰哭聲戛然而止。
這小孩把兩個胖手丫從眼睛上移開,抽泣幾下,終於願意看著喬茗茗了。
嘖嘖,睫毛都哭成一縷一縷的了呢。
衡衡一聽要去菜園,立刻跳下床穿上鞋子說:“媽媽,我也去!”
彰彰一瞧哥哥這樣就激勤了,指著地上自己的鞋子說:“鞋、鞋!”
哦,這是她也要穿鞋的意思。
穿就穿唄,喬茗茗給她套了鞋,然後再抱她去菜園裏逛逛。
進入春天後菜園裏又種下去了不少菜,菜園邊上的竹子長勢良好,就是今年沒怎麼看到竹筍,否則他們明天也不必去山上挖春筍了。
彰彰掙紮著,想自己下地走。
喬茗茗無奈,隻能把他放下然後牽著她慢慢走。
哎,她的老腰!
幹了一天的活,本來就腰酸背痛。如今回來還得彎著腰弓著背,牽著孩子走路。
對比一下,做飯真是個好活。
廚房中。
今天活重,寧渝就做了份好久沒吃的紅燒肉。
肉是昨天找於明買的,回來後就放在了缸裏,再往缸裏放好幾塊下雪天存的冰塊,肉就不會壞。
上賜村有在冬天囤冰的習慣,家裏有些人家還專門有個房間囤冰,保存好了這冰最多能用到四月初。在沒有冰箱的年代,保存食物一靠鹽二靠的就是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