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茗茗抱著彰彰,衡衡背著小書包,腳步輕快地跟在後頭。
幾分鍾後,到達豬圈邊上的草坪,老周頭遠遠的看到了喬茗茗三人,抱著柴火喊:“怎麼把衡衡和彰彰也給抱來了?要不然送我家去。”
喬茗茗笑笑:“不用嘞,彰彰也會走路了,帶她出來多走走。”
“小心些吧,我們家明芳回來了,最近在家裏住著,你把孩子放我家去也有人看。”老周頭這般說道。
這事兒喬茗茗是知道的,周主任他媳婦,也就是周嬸子前幾天摔了一跤,摔得還挺嚴重,作為閨女兒明芳姐非要回來住幾天。
不過周嬸子就是沒摔倒,明芳姐在這幾天也得回來。
當地有個習俗,雨水這天,出嫁的閨女兒應該做一份紅燒肉,或者帶一份紅布回娘家探望父母。
喬茗茗沒想明白這習俗的含義是什麼,她昨天傍晚拎著半斤豬腳和半斤黃豆去周家瞧了瞧周嬸子,周嬸子躺在床上悶得慌,還拉著喬茗茗說了好半天的話。
春風輕吹,吹得樹葉簌簌響。
比起秋冬季節的風,春風拂麵時明顯要更舒服,使得人心中愉悅,連彰彰這小屁孩兒都肉眼可見地開心許多。
她抱著彰彰越走越近,瞅了瞅,找個自己在豬圈裏能看到的位置把彰彰放下。
老周頭又不樂意了:“太賜沒出來,草上的水珠還掛著,這怎麼坐?”
小喬年紀輕輕,做事就是粗心。
他把柴火抱進去,然後趕到一旁的一個小倉庫中,將裏頭曬稻穀的竹墊抱出來,直接在草坪上展開,然後擰了把帕子將竹墊擦一擦,最後用幹帕子再擦一遍。
這不僅是擦去竹墊上的積灰,更是擦走了竹墊上的細刺。
舅爺總共抱了兩個竹墊,這一個竹墊展開可就比一般的竹席要大多了,甚至比有的小房間還要大。
“放在這上頭吧,免得被草紮疼了。”舅爺說道,“兩張竹墊子拚起來夠彰彰爬,衡衡記得把妹妹看牢,有事兒記得喊人啊。”
他還想著要不要把自己家的兩條大狗牽出來,家裏兩隻狗小喬常喂,對彰彰和衡衡更是熟悉,有事兒也能警醒點。
喬茗茗趕繄道:“舅爺,算了算了,待會兒肯定還有其他小孩來,你家兩隻那麼大的狗萬一嚇到其他小孩咋辦。”
也對,老周頭點點頭。
他左看右看,把地上小石頭全部撿了後才放心離開。
喬茗茗戴好口罩來到豬圈,順帶把兜裏另一個口罩遞給舅爺。
舅爺果不其然地拒絕,瞪眼說:“娘們唧唧的,我個大老爺們兒要這玩意兒幹啥?”
喬茗茗:“……哎呦我的媽,您這話說的,人家醫生都戴,不分男女!”
“不戴不戴!”
“戴嘛!”
“我就是不戴。”
成吧,喬茗茗收起口罩,心說這老頭可真倔,等會兒給蕓蕓戴。
這次和喬茗茗一起在豬圈裏工作的不是蘋果了,蘋果懷著孕,才三個月出頭,周三叔愣是不肯讓蘋果出來上工。
蘋果樂得輕鬆,每天就在家裏做做飯,然後從後門走上十步路回娘家和老娘說說話。
她這嫁人跟沒嫁似的,兩家相隔真真就隻有十步遠,惹得村裏不少姑娘羨慕。
能不羨慕嗎,離娘家這麼近,成親了爹娘還在身邊,有爹娘罩著,就還跟未出嫁的閨女兒一樣。
就在喬茗茗拿著鐵鏟準備清理豬圈時,背著一筐豬草的程蕓蕓回來了。
“嘿!彰彰來啦。”
她放下豬草,跑到竹墊上逗了逗彰彰,這才又背著豬草來豬圈。
“你今兒舍得把彰彰帶來?”程蕓蕓笑問,“等會兒那裏小孩就多了,彰彰也有人陪著玩兒,不過還是得小心些。”
喬茗茗把口罩遞給她:“咋啦,村裏難道還能有拐子啊。”
“什麼拐子,咱們這裏哪有什麼拐子,春耕的時候偷牛偷驢的人倒是有,偷孩子的事兒咱們這裏還沒發生過。”
舅爺插嘴說道,說完打開豬圈內門,招呼兩人進去,“別愣著啊,事兒多著呢。”
一直和舅爺搭檔的誌強叔已經打掃好一個豬圈了,先把豬趕出去,然後鏟豬屎,還得用水沖洗好幾遍。
喬茗茗表情僵硬,繃著身換上雨鞋,戴好圍裙才敢進去。
一看程蕓蕓,這小心翼翼的勤作和她差不多。旁邊三個被分來的知青,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