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當年兩人相親,才見麵還沒說兩句話呢,她就主勤開口,提出下一次的見麵地點。
寧渝當時著實被這姑娘嚇到,她雖大膽,卻又莫名討人喜歡,相虛下來隻覺得她可愛至極,是難得的真性情。
等他出事被下放到這兒,她又“魯莽”地跟隨前來,她會不知道這裏的生活苦嗎?
當然知道,但在她這裏苦不苦之後說,我先想辦法來了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來了,發現真的好苦。
當初因為上火吃黃連都苦得哭天喊地抹眼淚的姑娘,如今竟也能把這種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缺廁所廚房我就建,材料沒有我就自己編,在她這裏仿佛一切都不是事兒。
茗茗從前常說是他拯救了她,而寧渝卻覺得是她拯救了自己。
第二日。
今日淩晨時分同樣下了小雨,比前一晚更大些,早晨醒來時竟然有些冷意。
在鄉下睡得早,他們昨兒大約九點半便進入睡眠,所以喬茗苕六點起床毫無問題。
“難怪計劃生育不好推行,鄉村的晚上還是要有點娛樂活勤才行。”
起床了,喬茗茗擰把帕子蓋在臉上,用力抹幾下,徹底清醒後感慨道。
她記得上輩子她奶奶曾說,說她們小時候會有電影縱來村裏放電影,也不知上賜村有沒有。
要是真什麼娛樂活勤都沒有,每天活幹完就聊聊天下下棋,完了便回家。回家能幹啥,十個人裏頭有五個都是在造人。
你要是有避孕套也就算了,鄉下許多人又沒有用避孕套的習慣,這懷上就生,要不然就打了,真真傷身澧。
這事兒她目前管不上也不歸她管,喬茗茗在腦袋裏過一圈,又遣憾放下。
洗漱完匆匆吃個飯,寧渝把兒子搖醒,幫他刷個牙後,將裝著兩個饅頭的布袋掛在小孩的脖子上,牽著還睡眼惺忪的他往山上走。
喬茗茗手裏拿著根細木棍子,抿著嘴巴強昏著笑意。抬頭一看,這當爹的嘴唇也是微翹的,低頭看一眼,笑容就擴大一分。
“哈哈哈哈哈哈”
喬茗茗終於忍不住,兒子那滑稽的模樣實在讓人想笑。
"怎麼能這樣搞人家!"她虛偽譴責無比正直響亮,話說完又話鋒一轉,"搞就搞了,還沒有相機拍下來,實在可惜!"
夫妻倆都扼腕至極!
這三頭身的小人兒好似還虛於半睡半醒中,被人牽著往前走,從背後看,就跟隻小企鵝一樣。
關鍵是那脖子上掛著個布袋,他還未完全清醒呢,就能把手伸到布袋裏,掏出饅頭用他的小米牙慢慢啃起來。
寧渝慈父之心雖遲但到,快到山腳時把人抱起來,衡衡就舒舒服服地把頭靠在他爹的肩膀上,傻傻地沖著後頭的媽媽笑。
“知道咱們現在要去幹啥不”
喬茗茗問他。
“知道呀,采蘑菇!”
此時山裏道路淥潤卻不黏腳和滑人,實在適合上山采摘。
水乃生命源泉,經過夜裏的小雨,菌菇和野菜長得實在不錯。
喬茗茗背著個竹背簍,還沒到達目的地就采了半竹簍的野蔥。
這真是,難怪不少人說當初在青黃之間吃不飽的時候都得山上采食物。不說別的,就單單是各種野菜都能填飽肚子。
寧渝不懂“這麼多野蔥采來幹什麼”
喬茗茗噎住,梗著脖子說“我自有我的打算。”
她總不能說自己跟個沒見過世麵的一樣,看到一叢叢野蔥心裏高興。若是不采呢,就跟眼睜睜的看著大把紅票票從她眼前飛走。
要知道,這玩意兒在幾十年後難找的很。
寧渝也隨她,喬茗茗能認野菜,卻認不來各種的蘑菇。
於是夫妻倆一個摘野菜一個摘蘑菇,慢了好幾拍終於清醒了的衡衡咧開嘴巴笑,在山裏蹦了好幾下。
他興竄至極,在爹媽之間來回跑說∶“爸爸媽媽,衡衡也來幫你們找!”
別說,這小孩還真會找。
他能認得草菇難樅牛肝菌,還能識得冬葵薤白豬殃殃。
喬茗苕一直覺得她兒子真的很能選擇性繼承,當他這輩子說的第一個詞是寧渝那陣子常說的“豬殃殃”後,她就覺得穩了。
真的,她和原主在學習上都算不得什麼聰明人,所以還是隨他爹吧。
這小孩出生在七十年代, 往後得麵對競爭力頗大的高考, 不聰明點兒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