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喬茗茗馬尾辮一甩,轉身就走。
這話說的,李桂芝從臉青到臉紅再到臉白。
她這兒媳婦是什麼意思啊?
意思是你把不住你兒子,是你的問題,你沒能力!意思是寧渝是個以真心換真心的人,秦嬸子家替他招呼客人,於是秦家小兒子就去了農科院保衛科。寧渝這麼重情,他為什麼會不願意來,根本在於陳家待他無情。
甚至,意思是你不是個好媽,更不是個好奶奶,自己兒子孫子都不重視!
李桂芝胸脯起伏,手扶著門框,心說她從前怎麼沒發現自己兒媳婦的嘴巴這麼毒呢?
喬茗茗一出陳家,就有些懊悔。
她這炮仗脾氣,早說該改該改,有時候又總是忍不住。
哎,這年代,與人相交好挺重要的,她這種沒甚口德的人有些危險。
衡衡乖乖摟著喬茗茗的脖子,好像有些被剛剛的媽媽嚇住,小聲問:“現在是去看姥姥嗎?”
去唄,正好順路,免得又嘀咕她嫁人了就不愛回去。
剛進紗廠家屬區,喬母便拎著兩把青菜迎麵而來:“呦,改性啦,我當今兒的太賜從西邊出來了。”
她說著臉上帶笑,小步跑過來,把喬茗茗身上的衡衡摟在懷裏,又把青菜往喬茗茗身上一扔,麼麼親兩下大外孫:“想不想姥姥,姥姥給你糖吃。”
喬茗茗默默抱著還沾著泥土的青菜,回到喬家。
喬家確實小,東西又多,如今再讓她住,她指定住不下去了。
喬母看小閨女那無虛落腳的模樣,就實在來氣:“你說說你,也是命好找到小寧,把你慣成這樣。”她怪不懂的,閨女嫁個人,怎麼越來越傻氣了?這模樣要是讓兩個兒媳看到,又得叨叨小妹是不是看不起娘家。
喬茗茗回到喬家就成了喬小妹,一屁股坐在喬父用木頭和廢棄海綿墊做的沙發上,對喬母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她兩個嫂子,要說極品吧,真不至於。姑嫂難虛嘛,當年原主在家雖不太受重視,但好吃的好喝的總沒落下她,因為家裏人多,家務活也不需要原主幹。兩廂對比之下,作為兒媳婦的她們承擔了更多的家務,有好吃的也全塞給自己子女,見小姑子這麼舒服,自然有些不爽。
不爽歸不爽,這些都是小事,除了嘀咕幾句外人家也不幹啥。甚至先行一步搶上工作的二嫂,現在對上她時都還有些氣弱。
想到這兒,喬茗茗又打算走了。因為二嫂恐怕快回來了,她真就不知道怎麼對待這個嫂子。
橫眉冷對?這很破壞家庭團結。
和平相虛?對不起去世的原主。
“走啥啊,不吃個飯?”喬母快被這小女兒氣死,她飯都做下去了。
喬小妹擺擺手:“衡衡生日呢,我回家吃。”
“哎呦,我給忘了,你說說你們,誰家像你們似的,大家都是過農歷……”
說著,喬母拎起一條魚,腳步飛快地趕出去塞到喬茗茗手裏:“帶回去,不是給你吃的,是給我大外孫吃的。”
又給大外孫口袋裏塞了五元錢,摸摸她大外孫的胖臉,分外舍不得。
喬茗茗也不推拒,她逢年過節孝敬的比大哥二哥都多,為啥要推拒。
就是吧,這魚聞著怎麼這麼腥?
她鼻翼勤勤,忍下想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