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還是請回吧。”顧浩曦恭敬地說著。
“送送又何妨?你我兄弟之間,難道還用如此客套?”
原來的大殿下,如今的齊王景慶鋒卻是不肯,堅持陪著顧浩曦往宮門的方向走去;顧浩曦無法,隻能隨著他去。
景慶鋒剛繼位沒多久。
梁國的“春夜之變”時,他還在梁國境內;不僅親身經曆了那個夜晚,事實上更是親自參與指揮了對三皇子的反擊。
那個時候,他已經是通過顧浩曦和四皇子之間達成了協議;當然,這其中也有遊庭鈞的功勞,畢竟遊庭鈞才是和四皇子從小玩到大的夥伴。
事實上,四皇子能夠對那天晚上夜襲梁國皇宮的人有個守株待兔的部署,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於從大殿下那兒得到的情報;當然,大殿下的情報也是從齊王手裏販賣來的。
齊王為了彌補對這個大兒子的虧欠可以說是用盡了心力,當然其中也有很大程度是為了齊國的將來;所以不遺餘力地搜集了王後和國師的一切動靜,自然也就順藤摸瓜地知道了三皇子打的是什麼算盤。
在了解了這個情況後,大殿下思忖再三還是親自去和四皇子碰了個頭;當時在場的除了大殿下、四皇子、顧浩曦之外,就隻有一個遊庭鈞了。
那時的大殿下已經知道了遊庭鈞是顧香冷的未婚夫,所以看著這個人一同在場,心裏竟然會莫名的就有了些抵觸;不過他也知道這位既是神醫又是毒醫,是不能少了他的幫助的。所以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客氣而疏離地打了一聲招呼。
好在“春夜之變”的時候自己這一方獲得了碾壓性的順利,當晚出動的兵力中,不僅有四皇子的人,還有自己在莊園裏訓練的那些兵力;擒獲了三皇子用以偷襲的絕大部分的兵力,自然也就是瓦解了王後和國師在齊國的絕大部分的勢力。
自己卻是沒有馬上回國,還是安心在梁國過著掌櫃的日子;當然絕大部分的賬務都是由北門先生在處理,自己把更多的重心放在了那些兵力的訓練上。
“春夜之變”那一夜,自己的人馬雖然是獲得了勝利可是也暴露出一些實戰經驗不足的缺陷;所以自己要抓緊時間好好訓練,以免等要派用處的時候出現慌亂。
隻是同時,自己也在關注著顧香冷的生活,又經常被她的新的點子所折服;比如當時在第二年春闈時推出的“定升糕”,因其口彩好的緣故,竟然是成了相鄰幾個國家學子都競相購買的糕點。
自己知道她和遊庭鈞成親了,又知道她順利誕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女;在等到那對雙胞胎會爬的時候,自己終於再也沒有借口留在梁國了,便回到了齊國境內。
當然在回國之前,自己將名下的鬆鶴樓、愛琴海等產業轉手“賣”給了顧府,此事又是在京中引起一陣嘩然;好多人都覺得顧府實在是太過好命,剛剛獻出了巨資給四皇子,才沒過多久卻是以極低的價格接手了這幾家炙手可熱的店鋪,真是好運來了連牆都擋不住。
自己回國的時候,齊王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到京郊十裏處相迎;而那個時候,王後和國師已經被軟禁了,二殿下也已經被關押起來了。
隻是也很奇怪,王後和國師雖然分別被軟禁在宮內不同的宮殿,可是卻每天都會見麵;也不去在意別人的眼神,每日裏也是談天、聽曲、賞花,等等,齊王倒也不去阻止他們的來往。
自己便也沒有去關注這兩個人,齊國的宮殿如此戒備森嚴,眼下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自己又何必多操心呢?再說了,看王後和國師的樣子,也不像是想要飛出去的樣子啊。
可是,自己其實是知道的,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自己;就像是那根橫在咽喉處的魚刺一樣,不把它拔出來的話,它便會一直提醒自己它的存在。
終於,齊王跟自己說了,希望自己繼位的事情;自己沉吟許久後,還是答應了。
然後便是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登基前的籌備,等到快要登基的前幾天,自己知道,那是必須要去王後那兒一次了。
於是自己便揀了個午後,在宮內大部分人都是神思倦怠的時候,去了王後的殿裏。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當自己看到國師和王後在一起下棋的時候,自己還是掩飾不住地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其實在自己的潛意識裏,應該是連掩飾都不想掩飾的吧。
直到今天,他還能清楚地記得;王後看到他進去,歉意地看了一眼國師:“我們不能下了。”
“那便不下吧。”國師微笑著說。
“隻是可惜了這局棋。”
“無妨,又哪裏有真能下得完的棋。”國師還是溫言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