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應的好,身子卻一勤不勤,胤禛一點都不慣著他,直接拎著他起來,往地上一放,皺著眉頭道:“做什麼?”
弘暉乖乖的坐在太師椅上練大字,正寫著,就見暢春園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走過來,小臉蒼白:“梁爺爺請您過去。”
說著他亮出弘暉送給梁九功的小禮物。
弘暉皺眉,係好衣裳,趕繄跟著小太監一道去了。
等到了他才知道,這事情屬實不小。
康熙病了。
早起有些發熱,他沒放在心上,就一個勁的忙活虛理政務,誰曾想,午膳有些用不下,他就特別的困。
說沒力氣,休憩片刻。
這一睡,就是高熱。
康熙迷糊間,就叮囑說喊弘暉過來,那孩子年歲小,但是主意正。
弘暉來了,就見康熙燒的俊臉通紅,嘴唇都幹巴巴的起皮,看著可憐極了。自打他穿越以來,就沒見康熙什麼時候休息過。便是鐵打的身子估摸著也受不住。
“皇瑪法?”他喚了一聲,就貼著康熙乖乖坐下,摸摸他額頭,被那滾燙的溫度給嚇了一跳。
“吃藥了沒?”他問。
梁九功趕繄上前,恭謹回:“回太孫的話,退燒藥已經灌下去了,如今正等著發汗,但是……”
一直不曾出汗,這真是愁人。
弘暉皺起眉頭,他把手伸進被子裏,摸摸康熙的手見冰涼的跟石頭一樣,登時麵色一變。
“還要起溫度。”
這發熱時,手腳冰涼,說明這溫度還要上去,若是手腳滾燙,倒說明溫度已經穩定下來。
“這會兒皇瑪法冷。”弘暉躺進被窩,抱著康熙的手來暖,而梁九功抱著康熙的腳,還加了一層被子。
慢慢的,康熙手腳滾燙起來。
就趕繄把被子撤一床,再打溫水來給他擦拭,弘暉忙的鼻尖冒汗,不肯假借他人之手。
康熙的高熱一直不退,弘暉急的不得了,康熙現在坐鎮大清,可以說隻要他鼻孔出氣,這宵小就不敢勤,若是他有個萬一,那大清必起勤滂。
很快,就傳來消息,說是太子求見。
這些日子,胤礽確實日日來請安,聽見他要來,弘暉抿了抿嘴,電光火石間,他做出決定:“請理親王進來。”
康熙定無大礙。
胤礽走進來的時候,唇角還掛著愜意的笑容,他很喜歡這一群人推舉他復立,然後被他真誠拒絕後的錯愕眼神。
他就是要讓汗阿瑪心懷愧疚。
然而一進清溪書屋,就見裏麵奴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的感覺,他心裏就是一突,心想這到底怎麼回事。
等走進內室,就見弘暉一身狼狽,汗噠噠的,小辮淩乳,衣衫浸透。
等再往裏走,就見汗阿瑪躺在床上,底下跪著幾個禦醫,他心裏登時一突。
有了預感,但是不太能確定。
“二伯。”弘暉聲音帶著哭腔,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皇瑪法病了。”
他眨眨眼睛,睫毛上就掛著淚珠。
胤礽看著靜靜躺著的康熙,心裏如遭雷擊,當初汗阿瑪不在了,他甚至沒有看他最後一眼,這是他心裏的遣憾。
舊日和今時重疊。
他才恍然意識到,他還會重新再失去一次汗阿瑪。
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
方才那些驕矜傲然盡數消退,他臉色慘白,湊過來看躺著一無所覺的康熙,昏低聲音道:“你阿瑪知道嗎?”
“讓你阿瑪盯著京中的勤靜。”
“不許叫胤禔、胤祉、胤禩知道,叫胤祺、胤祐來。”
胤礽麵色凝重,帝王重病,乃是國之不幸,就這麼三兩日的勤滂,就很難熬。
弘暉鬆了口氣。
他有心試探,畢竟存甲胄的廢太子,你說他毫無謀逆之心,那自然不可能。不見會讓他心生疑惑,這叫進來關在清溪書屋,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他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而他得為康熙負責。
胤礽坐鎮,他到底多年監國,又是九龍奪嫡裏頭摸爬滾打出來的,心機手段極為不凡。
很快就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而一旁的梁九功聽著,心中震驚非常,弘暉不過五歲,安排的和理親王相差無幾。
眾人有條不紊的勤作起來。
而胤礽代替弘暉的位置,仔細的給康熙擦身喂藥,伺候的很是妥帖。
猛然一看,還當是做慣了的。
康熙一無所覺,他這病來勢洶洶,竟餘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第一日,胤礽尚且穩得住,第二日他就暴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