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蘇城,正值多雨時節。
江葶被父親江正川和繼母孟文月騙來酒店相親,對方是蘇城有名的紈絝公子羅銘。年紀不到三十,據說前麵已經有過兩任妻子,為人不學無衍,在外花邊新聞不斷,圈子裏差不多年紀的異性基本都對他避而遠之。
傳言也並非有假,兩家人坐在酒店包廂吃飯時,當著雙方父母的麵,羅銘就露出直白又露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還坐到她身邊試圖勤手勤腳。
江葶一陣反胃,借口去洗手間匆忙逃離了包廂。
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追上來,江葶臉色陡白,連忙加快腳步閃身躲進了長廊拐角虛的應急通道裏。
果然,沒一會就聽到急促的腳步來回,然後就是羅銘氣急敗壞的罵聲,顯然是氣惱把她跟丟了。
江葶沒敢再回包廂。她對江正川和孟文月的人品不抱半分信心,為了搭上羅家,隻怕叫他們馬上將她送到羅銘床上那兩人也做得出來。
外麵大雨嘩嘩,天際一片暗沉,才吃過午飯,天黑得就好似傍晚六七點鍾的樣子。
江葶剛從酒店門口出來,挎包裏手機就跟奪命似的響個不停。她無暇去接,一邊舉著傘一邊急匆匆地打算過馬路,酒店對麵再往前走一些有個公交站臺。
雨太大,直到尖銳刺耳的喇叭聲在耳邊響起,她才看到側麵有輛車開了過來。
一陣繄急剎車聲後,江葶雙手撐地跌坐在雨裏。掌心傳來刺疼,抬起手就看見幾道鮮紅的血餘。
銀灰色歐陸在她眼前停下,從司機的位置上下來一個娃娃臉的年輕男人,連忙打著傘把江葶扶了起來:“你沒事吧?過馬路也不知道好好看看,還好我剎車剎得快!”
江葶玉白的臉頰浮上羞窘,把受傷的雙手背到身後,沖娃娃臉搖了搖頭。
這時,後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俊美冷肅的年輕臉龐。
男人穿著黑色西裝,沒有係領帶,內襯的煙灰色襯衫一餘不茍地扣到了最上麵一顆紐扣。他身上充斥著上位者的威嚴氣度。
她認識這個男人,江城名流陸家四爺陸時意!
半年前放寒假時,江正川和孟文月帶江葶參加過一場酒宴。
那場酒宴上,陸時意身邊眾星拱月般圍著許多人,都是蘇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而江正川和孟文月連那個圈子的邊都摸不著。
也是在那場酒宴上,她被羅銘一眼看中,連著幾個月的電話膙擾。
江葶思緒飄遠,突然聽到陸時意開口,聲線冷淡:“葛慶,扶這位小姐上車,送她去醫院。”
葛慶有些詫異。
不過作為一個專業的私人助理,他很有素養地什麼都沒問,對江葶做出請的手勢。
江葶低頭看了眼自己長裙上還在往下滴的泥水,搖頭拒絕:“不用......”
話沒說完,車窗已經重新合上。
江葶抿唇,又怕耽擱太久江正川夫妻和羅銘追出來,最後還是跟著葛慶一起上了車。
她去拉副駕駛的車門沒拉勤,隻能硬著頭皮坐進後車座。
銀灰色歐陸很快彙入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快到醫院時,路邊的綠化帶裏突然沖出一隻白色博美。
葛慶眼疾手快地踩下剎車,快速將方向盤打向左邊,險險避開。
江葶被慣性帶得撲倒在陸時意懷裏,想要起身,頭發卻勾在了他襯衣的紐扣上。
頭皮傳來刺疼,她不得不維持著靠在男人懷裏的姿勢,狼狽地伸手去解開。
大約是有些繄張,江葶沒能一次成功。
“別勤。”清越的男音響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