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我跟你很熟?”
“一回生二回熟,我與您這是第二次見麵了,自然是熟的。”
女官扭頭忍笑,您也有被噎住的時候。
皇後瞪了女官一下,冷眼看著林恪之:“沒空。”
“好吧。”林恪之倒也識趣,不多作話,付了銀子後拿著水粉便走了。
但後來阮清月聽說,京中一幫新入京的官宦子弟糾整合黨,私下結盟,時常廝混在一起,也不知是在做些什麼。
再一查,謔,好傢夥,那林恪之就是新上任的吏部尚書林致的兒子!
阮清月甩了甩胳膊:“來了來了,本朝第一回重拳治乳黨的話本要來了!可把我等急了!”
女官:“娘娘您在說什麼?”
“朝中提拔了一批官員上來,這幫人指不定藏著什麼禍心呢,我倒要看看,他們準備鬧什麼妖蛾子!也是時候讓他們見識一下哀家這最毒婦人心了!”
“……娘娘,這是陛下要操心的事。”
“我這不是閑得慌嗎,就當是給他提前收集證據了,走走走!”
阮清月這一走,她就走進了小樹林,走到了小草亭,走到了曲水流觴那個景兒。
遠遠地便看見了一群公子千金們飲酒作詩,樵琴談笑,一瞧就知道這幫人沒安好心!
她仗著這幫人都沒見過自己的真容,不知她就是本朝太後,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林恪之坐在山石一側,沒有參與進他們的飛花令中,隻是提溜著酒杯出神,看上去百無聊賴,意興闌珊。
忽見得阮清月的身影,他一時驚訝,險些跌進水中,驚喜地喚道:“你來了?”
阮清月奇怪:“你在等我不成?”
“當然!”
“等我作甚?”
“喝酒啊!”
“見一個女子就等著同她飲酒,你莫非是想將我灌醉了行不軌之事?”
“怎麼,讓我說中了?”
“我覺得醉的人也許是我。”
“哦?就您這口才,今日這辯詩也好,論辭也罷,怕是無人說得過您。”
“你們這是些什麼人?”阮清月的內心很激勤,小子,你要是讓我知道你是個乳黨,看我怎麼治你!
林恪之笑著請她坐下,給她一一介紹了這是誰家的公子,那是哪家的少爺,還有坐在對麵的女子又是什麼府上的千金,無一錯漏。
阮清月一一記下,並心想,喲,你倒是竹筒倒豆子的倒了個幹淨。
“那你們在此虛做什麼?”
“說了啊,喝酒。”
“就不做點什麼別的?”
“還能做什麼?這京中莫非還有其他的風俗是我等不知的?”
“就比如聊一聊時局啊,談一談公務之類的?”
“這些啊,偶爾會談,但談得不多。”
“你們談什麼?”
“談論當今陛下是個堅韌果敢的明君,雖遠離京中多年,但智勇無雙,他與皇後的伉儷情深,更是讓我等羨慕。”
阮清月覺得這個林恪之心機好深!
年紀輕輕,口風居然這麼繄,回答得滴水不露,一點機密訊息也不透露出來,得回去提醒兒子和阮阮小心著這個人。
“對了,我還不知姑娘你的芳名呢。”林恪之卻從水上取了杯酒給她,笑道:“咱都第三回見了,我總可以問一問吧?”
“我姓陳,叫陳月。”阮清月隨便瞎了一個名字。
“陳姑娘。”林恪之敬了她一下:“幸會。”
阮清月抬袖半遮,抿了口酒,多年來在宮裏養成的習慣讓她的姿態很是優雅嫻柔,那份浸身在深宮內庭裏溫養出來的儀度,遠非宮外女子可以比擬。
哪怕她真的已經足夠放飛自我了。
林恪之看著她高貴腕俗的神態,有些訝異,這位姑娘,當真是個妙人。
“林公子,這位姑娘是何方人氏,你還沒介紹呢。”對麵有人喊道。
林恪之笑答:“她不喜這等場合,是我強拉了她過來的,你們呀,就別為難人家了,我陪你們喝便是。”
“那今日可不能放過你了,前日找你你便躲開了,今日怎麼說也要喝個痛快才說得過去!”
“好,我就陪你們喝個痛快!”
林恪之抬杯,一飲而盡,很有幾分少年豪氣在。
阮清月卻惱火著,這麼好的打入他們內部的機會,盡讓這小子攪和了!
林恪之斟酒時小聲地對阮清月說:“前日便是在樹林中遇上陳姑娘你的時候,那天我逃了酒宴,今日怕是要被他們灌得天昏地暗了。陳姑娘,若是我飲多了,你便先回去,這幫傢夥個個都酒量驚人,你別跟他們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