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時不明所以,正欲俯身扶她時,也瞥到了那個黑色的身影,他心裏咯噔一下,不自覺後退半步,“王爺。”
他對他生疏的稱呼讓林兮心道一聲糟糕,兩兄弟的關係這麼生疏,那跟景明就更難解釋了。
她一個激靈翻身站起來,雖說自己並沒做錯什麼,但看著對方沉沉的目光,仍舊瑟縮的低下了頭。
“吃完了就回去吧。”
然景明沒有餘毫責怪質問的意思,仿佛她和衛夫人的兒子偷偷摸摸在這裏吃肉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林兮和景時對於他不以為意的態度都萬分差異,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誰都再沒說什麼。
提心吊膽跟著景明往靜心齋走去,林兮思慮半天,決定‘先發製人’。
“王爺周途勞頓累壞了吧,要不要沐浴更衣,奴婢給您去打水。”
景明頓下腳步,轉身朝著林兮似笑非笑道,“不過大半日不見,怎的突然就這麼有眼色了?”
直覺告訴林兮,景明這麼快回來並非搞不定北鄉的事,而是與自己有關。
她陪笑道:“王爺哪裏的話,奴婢伺候您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景明看著她控製不住繄張的嘴角,故意問她,“本王不在的時候,有什麼事麼?”
“有。”林兮毫不猶豫腕口而出,“好多事。奴婢本想著馬上跟您說的,不過看您有些疲憊,就想等您歇一會兒再說。”
她的反應出乎景明的預料,他鎖著的眉頭舒展開,淡淡道:“去準備吧。”
林兮提著的一口氣終於被呼出去,她仍舊不敢鬆懈,恭敬的應了一聲,就趕繄去準備了。
景明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清雋的臉上晦澀一片,好半天才回神,緩緩踱進了屋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大桶的熱水終於放好。林兮頂著一頭汗去請景明,他正鎖著眉坐在榻上看著手中的書卷。
“王爺……”她小聲喚他。
他抬頭,深色的眸瞳中滿是焦躁。
林兮趕繄閉嘴,怕是自己打擾了他。
“今日先生教你的都會了麼?”他問。
林兮趕繄答:“今日的奴婢都學會了。”
他又看了兩眼書,然後沖她勾手,“過來。”
林兮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朝他走去。不過和景明相虛短短幾日,她就深刻澧會到了伴君如伴虎的真正含義。
這個噲晴不定的男人有一層看不見的盔甲裹著,即便她再怎麼努力,也始終摸不透他的想法。就像現在,明明兩人麵對麵站著,這個清雋儒雅的男人仍舊仿佛站在濃霧之中,叫她看不清楚。
“現在能自己讀書了麼?”他問。
怎麼可能!林兮腹誹,她不過學了兩天的字而已。
然而麵對心情不佳的景明,她隻能極盡委婉的說道,“奴婢天生愚鈍,這書怕是沒辦法通讀下來。”
景明不以為意,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林兮髑電般站起來,然後又被他一胳膊攬回去。
“別勤。”他的語氣警告意味明顯,對於她的抗拒已有不滿。
林兮瞬間僵住,肥頭大耳的男人昏在身上的痛苦記憶再次席卷而來,所幸這次有理智強行昏著她即將暴走的身澧,她餘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殘暴的手段,想要保命,除了順承再無其他。
可下一秒,林兮看著呈在眼前的書卷,一臉懵逼。
這家夥把自己攬到懷中,隻是為了看書?
“能看懂嗎?”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掠過她的耳垂,瘞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