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舊遊(2 / 3)

“想歪了,”傅廷信及時打消了他的顧慮,“我回來是為了幫金先生上表求情,當年給肅王殿下做伴讀,與他有一段師生之誼,出了這種事,我不出聲也說不過去。”

傅深才不上當:“我看是肅王殿下與金雲峰有師生之誼,他不好出麵,所以才讓你代勞吧他欠你多少人情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肯還債要是還不起,能不能賣身來給當我二嬸啊”

傅廷信被調侃了也不惱,淡定自若地說:“好問題,我建議你下次當麵問他。”

“嘖嘖,你們倆準又挖好了坑等我呢,”傅深已經被坑出了經驗,“我不問,你自己打光棍去吧”

其實他們都知道那隻是句不可能成真的玩笑,傅廷信是邊關守將,肅王是一地藩王,兩個心腹大患,在人前尚且不敢走得太近,更遑論光明正大地成親。

傅廷信抬手摸了一把他的頭頂,嘆道:“有時候真希望你快點成人,我好把擔子都甩給你,自己逍遙去,但又想你永遠別長大,永遠不必麵對這些身不由己。”

傅深不以為意,吊兒郎當地說:“我又不缺名利,以後安心守邊打韃子,當個孤臣,皇上就是再小心眼,也猜疑不到我頭上來。”

傅廷信聽了他幼稚的發言,揚手在他後背上抽了一下:“把你能的我有幾封書信收在箱子裏了,去給我找出來。”

傅深從桌上跳下來,幽怨地翻箱倒櫃去了。

傅廷信盯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笑容裏帶著點不易覺察的慘然,心說:“小兔崽子,白教你讀了那麼多史書,不知道什麼叫莫須有嗎”

慘了一會兒,他又心寬地自我開解:“算了,幼

稚就幼稚吧,這不是還有我和大哥麼。”

元泰十八年的秋天,風平浪靜。

誰也不曾預料造化究竟有多無常,命運到底如何弄人。

元泰十九年,傅廷義被東韃人暗殺。次年,傅廷信戰死於北疆沙場。同年,十八歲的傅深披掛出京,踏上了北方戰場。

元泰二十五年,傅深帶傷回京,被元泰帝賜婚。

那一天書房裏遍地狼藉,隻有叔侄兩人知道的對話,一段深藏不露的情緣,叔父的希冀與僥幸,少年口無遮攔的宣言終於全都成了鏡花水月。

不管日後多麼苦大仇深,那時的傅深還是個天真張揚的小公子,傅廷信讓他出去玩,他就帶著一幫狐朋狗友浩浩滂滂地上了寶巖山。

與傅深走的近的都是些勛貴子弟,本朝文臣不封爵,勛貴多是武將世家,這些半大少年們成日裏舞刀弄棍,對著天仙都吟不出一首絕句,更別提對著“花中君子”了。這群大猴子們沒滋沒味地賞了一會兒蘭花,休整片刻,用了頓午飯,下午聽說食水都已準備停當,立刻迫不及待牽馬架鷹,撒著歡地紮進了山裏。

寶巖山上沒有猛默,多是些獐麅野兔野難,據說時有野豬出沒。傅深騎著馬在林子裏慢慢走,時不時搭弓瞄準,箭無虛發。他這手箭衍是在北燕軍中練出來的,用來對付小難兔子有點大材小用。正覺無聊,前方右側密林忽然傳來一陣窸窣響勤,馬蹄聲隨即響起,馬上的易思明與傅深遙遙對望一眼,同時拉弓瞄準了草叢中的黑影。

傅深手指扣繄弓弦,瞇起眼,逐漸看清了那物的翰廓,心中一勤。

“等等”

他立刻出聲叫停,可惜晚了,易思明箭已離弦,傅深阻止不及,連瞄都沒瞄,抬手就是一箭,箭身在空中劃出一道近似直線的軌跡,“叮”地一聲將易思明的羽箭打偏數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