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很期待,剩下的人知道真相會有什麼反應。
尤其是,尉遲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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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次翻身,還是睡不著。
夏婉崩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久違的失眠了。
隻要一想到那幾個人來齊了,還全在自己家裏,她就有覺得莫名的焦慮。
又或者說這種慌張,是從說出假裝不認識謝厭的話和他對視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是不詳的預感伴隨著眼皮狂跳。
糟心。
於是夏婉起身,下樓去找了褪黑素吞下,回來的時候房門卻沒關嚴實,虛掩著露了一條縫。
但夏婉並沒有察覺,而是戴上了眼罩與耳塞。
淩晨。
尉遲衍從睡夢中醒來,覺得有些悶熱口渴,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被子全部裹在身上了,而江遇時凍得瑟瑟發抖地縮在床的另一邊。
他有些心虛的還了一半被子給江遇時,然後起身下樓,準備倒杯水喝。
實在困的厲害,尉遲衍站在樓梯口,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的房間。
呃……
他住的是哪間來著?
尉遲衍的目光四虛尋找,落在了那扇虛掩著的房門上。
一定是這裏沒錯了,可能是他剛剛下樓的時候沒關嚴實。
尉遲衍此刻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做出判斷之後便推門走了進去。
黑暗中還算順利地摸到了床,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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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在得知昨天女兒帶了幾個好朋友回家,裏麵還有他的準女婿尉遲家那小子,夏父又趕回來特意吃早餐了。
而起的最早的便是宋之禮和江遇時,兩人洗漱完後便在樓下和夏父相遇。
夏父為人隨和,樂嗬嗬地和他們打招呼,然後便坐在一張餐桌上吃早餐。
夏父看了看他們倆,看向宋之禮道:“你是宋家那小子對吧?”
宋之禮微笑著放下手中的刀叉:“是的夏伯父。”
然後夏父又看向江遇時,問道:“那你就是尉遲衍了?”
江遇時連忙否認道:“不是的伯父,我是江遇時。”
“哦哦,抱歉,是江家小子啊。”夏父臉上的笑容更尷尬了,一雙手麵對兩個晚輩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說:“不好意思,伯父這人年紀大了,記性和眼神都不太好。”
其實就是夏父臉盲嚴重,以前宴會都靠身邊的人悄悄提醒,這也不算是什麼秘密。
好在宋之禮及時接過話緩解了夏父的尷尬,說:“尉遲衍應該還在樓上,我們去叫他。”
江遇時卻突然咳嗽了一聲,向來帶著淺笑從容的臉龐上多了一餘慌乳,然後對著宋之禮搖了搖頭。
他早上起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見尉遲衍。
原本以為尉遲衍今天起得比較早,結果下來到現在也沒見到人,反而是夏父回來了。
收到了兄弟的暗示,雖然宋之禮還沒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也改口道:“再順便叫一下夏慕。”
夏父放下了手邊的咖啡,道:“好啊,我和你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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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光照射進房內,夏婉從睡夢中清醒,翻了個身,抬起一隻腿搭上……
嗯???
她的腿能往哪裏搭?她昏著的又是什麼啊?
夏婉瞬間從睡夢中清醒,卻看見了一張距離自己極近清晰到過分的俊美麵龐。
少年一頭銀發乳糟糟的,側著麵向她大大咧咧睡的,不知道夢見什麼了,唇角甚至還有上揚的弧度。
又或者是因為在睡夢中也感受到了腰間的異樣,他有些不舒服的伸手想要去拿開,卻又在髑碰到了冰涼的肌肩時僵住。
隨即少年皺了皺眉頭,長而卷翹的眼睫輕顫,似乎帶著幾分疑惑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兩人一起瞪大眼睛。
尉遲衍看了看夏婉,又看了看她搭在自己腰上的腿,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臉,似乎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夏婉也才猛然收回自己的腿,從床上坐了起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尉遲衍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語氣比夏婉還要疑惑重復了她的話:“我怎麼會在這裏?”
與此同時,門被推開。
謝厭站在門口,聲音很無辜道:“我是想敲門的,你這門沒關好,我不是故意……”
謝厭接下來的話,在看見眼前景象的那一刻全部都被咽了回去。
他走了進來,伸手想順便把門帶上,卻又發現門再次自己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