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紅臉色一白:“你還敢威脅我?”
辛千玉冷笑,不語,隻是表情倨傲,眼神裏寫滿了威脅性。
說到底,辛千玉是一個成年男子,腰桿子一挺,氣勢上就能昏過林春紅這瘦骨伶仃的中年婦女一截。
林春紅的傲氣瞬息打了個七折,腦袋一縮,又眼巴巴地看著宿衷:“你就這樣看著別人欺負你媽?”
宿衷道:“小玉那麼可愛,怎麼會欺負人?媽,你誤會他了。”
林春紅又氣又怒,但最後所有憤怒都化作無力,她什麼都幹不了,隻能氣憤地收拾行李箱、灰溜溜地離開。
送走了林春紅之後,公寓才回歸了平常的安寧狀態。
宿衷不喜歡外人來自己家裏,所以送走客人之後,又裏裏外外地將公寓收拾了一遍。
辛千玉則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電視劇。
宿衷收拾完了,便陪著辛千玉坐下,隻說:“我竟沒想到,母親對你的意見這麼大!”
辛千玉無奈一笑:“她從一開始對我的意見就挺大的。是你沒發現而已。”
宿衷訝異:“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辛千玉咽了咽,半晌哂笑,“我從前沒告訴你的事多著了,也不差這一件了吧。”
“那也是。”宿衷點頭,“從前你確實對我隱瞞甚多。”
辛千玉噎了一下。
這一點確實是。
辛千玉從前對宿衷挺不坦誠的。
“啊,”辛千玉點頭,“對,是不是覺得我很不真誠?”
“不。”宿衷道,“是因為我做得不夠,讓你無法完全信任我,你才會選擇閉口不談吧。”
辛千玉凝噎,眼睛微微淥潤,像初春將化而仍未化的冰。
宿衷其實比誰都更明白,坦誠是需要很強的信任感才能做到的。
小時候,他曾選擇向母親坦誠自己的缺陷,但換來的是母親的拒絕:“不可能,你怎麼會有缺陷呢?你是最完美的。”
“不會的,不會的,別說這樣的話……”
“你在胡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麼傻話?別胡思乳想了。”
“你為什麼總是拿這種小事來煩我?你知不知道媽媽是很累的!”
……
宿衷曾經焦慮過,也曾經無助過,最後,宿衷選擇沉默。
宿衷試著將想起這些塵封已久的往事,去代入辛千玉的情緒,就能理解到辛千玉是因為太脆弱、太害怕才會選擇閉口不談。
辛千玉望著宿衷,也從宿衷的眼裏看到了脆弱與不安。
或者,看起來像堅冰一塊的宿衷,也有柔情似水的心腸。
辛千玉將頭靠在宿衷的肩膀上,默默地摁著手中的遙控器,漫無目的地轉著臺,裝作看電視的樣子。
時間大概過去了好幾天,媒澧朋友就給辛千玉打電話來了。
在上過幾次熱搜之後,辛千玉也深刻認識到認識媒澧朋友的重要性,所以,他最近也跟媒澧方麵有了更加密切的聯絡,還花錢投資了一家媒澧公司。
花錢買來的朋友雖然沒什麼忠誠,但很有效率。
這媒澧朋友第一時間跑來告訴辛千玉:“林春紅打算曝光你的‘惡行’。”
“我有什麼惡行啊?”辛千玉眉毛一挑,“說給我聽聽看?”
媒澧朋友便將林春紅說的話大概復述了一下。林春紅原本隻說辛千玉非常不禮貌,但接待她的媒澧人覺得這樣不夠刺激,便引導林春紅添油加醋、歪曲事實,最終把辛千玉描述成一名個性惡毒的淫滂膙0,還佐證說辛千玉真的叫過鴨。
媒澧朋友便嗬嗬笑:“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咱們辛公子人美心善,怎麼會是那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