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沒想到董卓的腦袋也有開竅的時候,大喜道:“恩相所言正是。”
於是,待過又過了十日,董卓便使太傅馬日禪、太仆趙岐,奉詔前往冀州。
卻說這日,袁紹忽然接到河內急報,說是袞州牧劉岱命親統大軍兩萬,陳兵酸棗,大有進軍河內之勢,而清河關羽和平原黃忠也各率大軍一萬,彙集在平原聊城,似有南下攻打陽平郡之狀。袁紹大驚,趕忙與眾謀士商議,袁紹道:“果然和公與所料一模一樣,劉備以關羽和黃忠牽製淳於瓊,劉岱派遣大軍兩萬陳兵酸棗,大有兵河內之勢。如此,我軍將陷入兩麵夾擊之勢,不但冀州難以得到,就連河內也可能失去,諸位有何退兵的良策?”
此言一出,袁紹手下謀士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不已。
郭圖道:“我軍新得冀南諸郡,民心未定,此乃是根基尚不穩定;若是分兵抗擊,則隻會使力量更加分散,此乃計謀不能顧全。而目前的形勢,我軍與劉備在此相持,急切之間不可下寧晉,此大憂也,是以圖認為,隻有和劉備議和,平分冀州,分兵河內方為上上之策。”
而逢紀眼珠一轉,心生一計,道:“並州劉岱,無勇無謀,實在不足為慮,我軍所慮者唯有劉備。雖然劉岱率軍兩萬陳兵酸棗,其意在震懾我軍,主公隻需書信一封,送到徐州陶謙處,請其佯作出兵袞州之舉,則劉岱必然會有所顧忌,而回軍自救,則河內之危自解,主公也可安心在此圍困劉備。眼下主公雖然拿劉備沒有辦法,但是寧晉四城已被我軍團團圍困,城內糧草必然不會太多,最多還有半月,一旦糧盡,則劉備將成為甕中之鱉也。”
袁紹大喜道:“元圖之計甚妙。”
沮授搖了搖頭道:“主公不可,劉備非常人也,他既然能夠親率大軍阻攔主公北上,自然還有後手,而且,主公若是與之僵持時間多久,於劉備有利,於主公不利也。畢竟劉備南下是受韓馥之邀,而主公北上則是無名興師,民心向附在劉備也,因此,眼下對於主公之要在於盡快結束戰鬥,在境內施之以仁政,以待後舉。”
袁紹點了點頭道:“公與所言甚是,隻是公與有何退敵良策?”
沮授道:“劉備之所以率軍前來,不惜兵糧與主公一戰,乃是因為甄薑,畢竟其為韓馥義女,更是被許配給了劉備,若是主公能將之退還給劉備,則其定然會退出寧晉城,將巨鹿與常山郡讓給主公。”
袁紹心中大喜,正要應允,忽然想起一事,麵有難色道:“隻是紹已經應允我兒袁譚,將甄薑許配給他。”
沮授大驚失色,急忙道:“主公此舉萬萬不可,甄宓已經由韓馥許配給劉備,自然已是劉備的女人,若是主公將之許配給大公子,豈非是與劉備結下奪妻之恨,須知世人之仇唯殺父與奪妻為甚也。主公可趁甄薑還未送至大公子那裏,趕緊派人將其接來,好生安撫。以此為條件,與劉備罷兵,平分冀州。”
袁紹見到沮授如此緊張,不以為然道:“公與多慮了,劉玄德也是當世英雄耳,豈能因為一個女子而舍棄整個冀州?”
沮授見袁紹沒有看出甄薑的重要性,急忙又勸道:“主公方才已經提及,韓馥在冀州甚得民心,而主公新得冀南,雖盛產糧,但民心未順,倘若就此罷兵,對於主公大業有百利而無一害,稍加治理,日後便可以此為基礎征戰天下。若是主公強留甄薑,劉備雖然有心罷兵,卻也礙於顏麵而無法善罷甘休。主公難道忘了袞州劉岱與劉備的關係了嗎,二人不但同為漢室宗親,劉岱更是事事以劉備馬是瞻。冀南之地民心尚未安定,若是韓馥親領大軍來攻,又有劉岱興兵來犯,主公如何抵擋。徐州陶謙雖與主公有救,但主公莫要忘了廣陵太守公孫瓚,其可是劉備同窗,素有奪徐州之心,陶謙則會出兵相助主公呢?如此一來,主公將會陷於韓馥、劉備和劉岱的三麵包圍之中,非但冀南之內會得而複失,主公恐怕連河內也保不住。”
袁紹聽後,不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惶恐失色,更是對沮授欽服萬分,歎道:“若非軍師提醒,紹幾乎因為一名女子而誤了大事。”遂命人快馬將甄薑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