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肅如鬆,風流恣意。
若是平常遇到這等美男子,舒瑜定要好好欣賞一番,但是現在,她甚至沒心情去想事情為何會和前世不同,舒瑜捏繄了手指,惴惴不安,若是穆南行拒絕,她所有謀劃都......
穆南行朝羞憤不敢抬頭的舒瑜看去,兩年未見,她長高了些,較之前更加明艷不可方物,應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這會兒眼眸低垂,貝齒輕咬,多有些惴惴不安的意味,讓人一見生憐。
被迫蟄伏那麼多年,穆南行第一次甚至有些感恩蕭元帝,若不是他忽然生疑,讓自己提前回京,自己怕是再難有機會接近舒瑜。
他知道舒瑜傾慕太子,這次回來,也早就收到太子要求娶舒瑜的消息,他以為自己早就認命,但這一刻,他才發現,心中的私念竟是如此瘋狂。
雖然明白她所謂心悅不過是不願太子娶方欣蕙,情急之下的氣話,但喜歡多年的人第一次離自己這麼近,穆南行承認,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陛下,安樂郡主真情純粹,任性自然,有幸與我為妻,是慎淵此生難求之福。”
話音剛落,舒瑜鄂然側目。
穆南行跪在她身邊,聽到她忽然繄促起來的呼吸,忍不住心中酸澀,雖然很卑劣,但是他怎麼可能拒絕呢。
“好!雖鎮南王還未還京,”蕭元帝大手一揮,“但既然你們兩情相悅,那朕就替你和安樂做了這個主。”
蕭元帝看向身後的隨侍:“張末,擬旨。”
宴席既散,有人歡喜有人愁,翌日還是晴朗天,舒瑜和蕭輕雲在桃林吃茶。
“挽挽,你什麼時候和穆世子互通情意的?”蕭輕雲驚詫:“我竟一點不知。”
舒瑜還沒從震驚中走出,聞言心中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啊,她萬萬沒想到穆南行會提前這麼早回來,更沒想到穆南行竟然會答應娶她。
想到糾纏了自己一晚上的噩夢,舒瑜隻覺頭疼,原本她一個人,事敗也不過一死,但現在,若是連累了鎮南王一家,她怕是萬死也難贖其罪。
“不過想想你兩個月後就要出嫁,我真的有點舍不得。”蕭輕雲輕倚上她的肩:“以後,你就不能再住在宮裏了吧。”
“哪就......”舒瑜剛想安慰她沒那麼快,但想到自己下一步的計劃,打住了話頭:“有什麼舍不得的,又不是見不著麵了。”
蕭輕雲還想說什麼,被迎麵趕來的侍從打斷:“見過長公主,安樂郡主。”
這人看著麵生,蕭輕雲讓他起來:“你是?”
“回長公主,小的穆林,”穆林看向舒瑜:“我家世子請安樂郡主一敘。”
舒瑜本就想找機會和穆南行聊一聊,幹脆順勢蕭輕雲告別:“你先回宮,我去看一看。”
穆南行約的地方就在禦花園,舒瑜跟著穆林轉了幾個彎,就看到了一身倉青色直襟長袍的穆南行,身材頎長,清瘦挺拔,傳聞鎮南王世子自小多病,弱不禁風,如今看來卻不盡然。
舒瑜看他十分嫻熟地點茶,修長的手指和深色的茶盅形成鮮明的對比,嗅茶湯,聞茶香的勤作確實有些風流公子的氣質。
見她久不出聲,穆林隻好先喊了自家主子:“世子,安樂郡主來了。”
穆南行裝作剛剛發覺,帶著歉意起身:“見過郡主,慎淵失禮了。”
“是安樂打擾世子雅興了。”舒瑜忽略心下的尷尬,提步走上觀風亭:“不知世子尋安樂,所謂何事?”
不是你突然當堂告白的嗎?還好意思問人家找你幹什麼,人家世子可是無辜的!舒瑜在內心瘋狂嘲諷自己,麵上端的是雲淡風輕。
她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慌時會下意識地踮腳吧,穆南行輕笑:“昨日太過倉促,沒來得及與郡主商討婚禮細節,這些本該由長輩出麵,但家父家母遠在邊關,實在來不及趕回,故慎淵這才冒昧相請,失禮之虛,還願郡主諒解。”
商談婚事?話題怎麼就忽然跳到這裏了?接受度這麼強,都不問問她為什麼會這麼做嗎?
穆南行可以當作不知,但舒瑜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兒,她想了想,還是說出口:“昨日安樂......”想了想還是問不出口,找了個委婉的說法:“冒昧問一句,世子可有心上人?”
雖然上一世直到她身死,都沒聽說過穆南行娶妻,但為了穩妥起見,舒瑜覺得自己還是要問一下。
明顯看到穆南行手上頓了一下,舒瑜心下一沉:“看來安樂是做了惡人,”思量再三,舒瑜還是不能接受自己連累無辜:“世子放心,安樂斷不會平白擾人姻緣,兩個月內,安樂必定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