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沉默良久,問道,“暮晚,我們先回去?”
江不晚的目光定定看著眼前的地麵,在這兒的下麵是向之寒消散的地方。
江不晚極力咬著下唇,想要忍住淚水,在她年少時,她就已經戒掉眼淚了。
她不喜歡哭,在她看來哭是最無用的東西。
可。。可她現在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她隻要一想到向之寒的魂魄或許還四散在虛空中,找不到回家的路,心就難受的仿佛被人緊緊攥住。
虛空那麼冷,那麼黑,還有猛烈凶猛的罡風不間斷的吹著,他怎麼受得來。
良玉沉默片刻,道,“暮晚,向之寒已經死了。”
“他什麼也感覺不到。”良玉說完,想了想又說,“不如,在這兒做一個衣冠塚以安向之寒的魂靈?”
其實安的哪裏是向之寒的魂靈,分明是江不晚的心。
江不晚輕笑一下,她又何嚐不知,向之寒徹底消失在虛空中。
他感受不到黑,感受不到冷,至於猛烈的罡風?
或許他此刻和罡風融為一體了吧。
她擦了把眼下的淚,沉聲道,“不必了。”
“我們走吧。”
她離開天靈城前,又深深看了一眼向之寒所消散的地方,緊接著又收回視線。
世間事,玄而又玄。
哪怕她已是神尊,可還有許多東西是她也掌握不了的存在。
或許。。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再次遇見向之寒。
隻不過那個人,亦不會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
她忽而想起,向之寒死前對她說得話——「真好,讓我能遇見你。」
真是個傻子啊,若他沒有遇見她,他也不會死。
若有下輩子,可千萬別再認識她,愛上她了。
路上,良玉頻頻看向江不晚,生怕她會傷心過度。
“良玉,我感知到了。”
江不晚忽然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良玉困惑不解,感知到什麼?難道是向之寒的靈魂?
但。。可能嗎?
“什麼?”
“我感知到天道的位置。”
良玉到嘴的勸阻,又咽了回去。
是他想太多,原來江不晚一路上一直想的是關於天道的事。
“在哪?”
向之寒先前所繼承的神位便是代天道之法的刑罰之神,他是與天道關聯最為緊密的神,而江不晚目前繼承了向之寒的神力。
那麼現在的刑罰之神便從向之寒變為了江不晚。
所以,良玉對於江不晚能感知到天道的存在這件事並不奇怪。
“他就在簫浮雲的神宮。”
他們先前是被簫浮雲騙了。
或許簫浮雲一早就知道他們目的不純,一直在和他們演戲。
至於密室一事,恐怕也是他自導自演賣的破綻。
“簫浮雲?”良玉眸色一頓,緊接著緊張又焦躁不安地說,“暮晚,你可千萬別衝動。”
“若真是簫浮雲,我們更得從長計議。”
他生怕江不晚會因向之寒的死亡,而產生自毀心理,故意去找簫浮雲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