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無生息的倒在地上,身上是深淺不一的紅痕,衣服也被人扯的七零八碎。
原本燦若繁星的眸子,此刻卻是一片死寂,他再也不能站起來和江不晚一起玩遊戲了。
他死了。
江不晚後退一步,明明上一刻,他還會用他那雙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會用她溫熱的手掌拉著她的手,說,想跟她一起進去。
可她怎麼說?
不行。
江不晚身子一軟,滑跪在地,如果她沒有說那句話,徐績是不是不會死?如果她帶上徐績一起,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向之寒對於徐績赤裸的身子,壓根不敢看,他還是個孩子啊,而且還是位男子,究竟是誰會對一位孩子做出這種事。
向之寒不知道的是,正是男子才會遭到如今這個時代權貴的喜愛。
他們喜歡清俊的小倌,勝過女子。
江不晚跌跌撞撞地上前為徐績合上雙目,忍著淚輕聲問,“表哥,是誰害了你?”
她話音剛落,徐績一直緊握的手,驀地一鬆,一根墜子掉在江不晚腳邊。
若是尋常的孩子,早已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可江不晚卻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
她望著落在她腳邊的翠色墜子,問,“表哥,這是你給我的提示,對不對?”
“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和姑姑姑父報仇。”
江不晚說完撿起地上的墜子,墜子上有一塊翠綠,成色上好的玉,一看便知定是大戶人家用的東西。
江不晚借著月光仔細觀察玉上的花紋,她清楚的看見一個字。
“豐。”
她一愣,拽著墜子的手緊了緊,這豐字應該是凶手名字中的字。
可是會是誰呢?這東西一看便是上好的玉料,非權貴人士不可有。
徐績定然聽她的話,一直守在狗洞邊上。
那兒是丞相府的地界,隻有可能是丞相府的人。
隻是不知丞相府內哪位公子名字中有個豐。
她將玉佩收回,眼中是濃鬱的恨意,無論是丞相府的誰,丞相府上下所有人的命她要定了。
她看向丞相府的方向,默默發誓,總有一日,她定會讓丞相府的人血債血償。
不過在她動手前,她要先殺了害死姑姑和姑父的元凶,其他人她可以暫時先忍耐著,可這兩人必須死。
江不晚用手絹將徐績身上的髒汙清理了一番,然後背著徐績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民樂坊的所有人都知曉徐屠夫家最近出事了,他們一家下落不明,隻留了一位可憐的姑娘。
街坊們都在傳徐屠夫一家是被丞相府逼死了,一時間都對江不晚充滿憐惜,但又覺得這孩子莫不是什麼天煞孤星?
江不晚安葬完徐績後,閉門不出,一直在家練武,她練得隻有一招。
不過,殺人,一招就夠了。
她在家練習了一個月後,終於再次出現在街上。
街坊鄰居都對她投來憐憫的視線,時不時還會有人給江不晚送些自家做的吃食,當然也有人在默默遠離她。
他們說,江不晚是天煞孤星,誰和她走得近,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