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從夢中清醒,她看著床前的紗帳,心中惆悵萬千,原來一切隻是她的夢。
李小寶他真的死了。
江晚揉了揉眉心,悄聲下床穿衣,為了不吵醒隔壁的江棱,她關門時都躡手躡腳的。
月光清冷的照進小院,她趁著月色去開鎖住的小院的門扉,忽然,一道低聲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姐姐,你早做什麼?”
江晚驚的手一抖,手中的木栓險些掉下去,她拍了拍胸口,轉身問道,“江棱,你突然跑我後麵做什麼?差點嚇死我。”
江棱:“姐姐在幹嘛?”
“你要出去嗎?”
江晚不想讓自己做的事被江棱知道,找了個借口敷衍道,“姐姐出去有點事,一會就回來了。”
江棱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道,“姐姐,什麼事非要現在做?”
江棱想到白天凶惡的李大牛,說什麼也不肯讓江晚單獨出去。
江晚怕再拖下去,一會真找不到了。
“你和我一起來吧。”江晚無奈地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何,她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她曾在另一個時空,也對他說過這種話。
江棱聞言跟在江晚身後,他走了兩步,又掉回去,把他打獵時用得弓箭都帶上了。
棱幺之所以能常常在山上打到很多獵物,除了他自身的本事以外,還有江晚的功勞。
江晚特意給他調配了能麻醉動物的藥水抹在他的箭頭,所以凡是被他的弓箭射中的獵物都會在幾息之間倒下。
他們寨子未成年的孩子死去都是仍在寨子後麵的那條大河,河水會將陶罐衝進一個水坑,久而久之,這裏陰森無比,就連這兒的水都有種說不出的陰冷。
寨子裏的人一般也會避開這兒,甚至還會囑咐家中的孩子,千萬不能來這兒,不然會被水鬼抓走。
說來也怪,在江晚的記憶裏,她應該是也很害怕這些詭異傳聞。
可當她真的在月夜下走到埋藏無數孩子的水坑前,她心中反而很平靜,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
她也沒有多想,許是她從醫以來見過了生死,所以在這種地方,也不覺得害怕。
“江棱,你在岸上等我,我下去找李小寶的屍體。”江晚話音剛落,卻被江棱拉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撲通一聲,是江棱入水的聲音。
“江棱,你記得裝著李小寶的罐子嗎?是純黑的。”
江晚說完也覺得不對,村裏人死了孩子十個有十個都是純黑的。
“今日剛扔的,應該比較新。”
她話音剛落,江棱已經捧著一個陶罐冒出了水麵,“姐姐,是這個嗎?”
江晚將手中的燈籠往前挪了挪,橘色的暖燈照在黝黑發亮的瓷罐卻反射出冷冷的寒光,“是它。”
江晚同江棱一起將罐子移至岸邊,江棱爬上岸,自己熟練的找了點幹柴烘幹衣服,江晚則接著燈籠的光開始檢查李小寶的屍體。
其實,她都不用把李小寶從罐子裏移出來,就已經發現小寶屍體上的不對勁了。
白到發灰的胳膊上滿是被捆綁抽打過的淤青,他解開李小寶的衣服,胸前,背後,也遍布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