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眼前的傷比他自己的傷還痛。

微涼的藥汁灑在傷口上,雖說效果甚微,但江不晚還是敏銳的感覺到她的傷口在藥水的滋潤下,舒爽了幾分。

向之寒輕聲問,“疼嗎?”

江不晚垂眸,因為塗藥,他的臉距離她的位置很近,她能清楚的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他殷紅的唇瓣上的褶皺。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在上界見到他時的模樣,他拿著掃帚低頭掃落葉,瘦的不成樣子。

她突然生出幾分好奇,好奇他來上界前的經曆。

“向之寒,我第一次在上界見你時,你怎麼瘦成那樣?”

“是在下界發生什麼事了嗎?”

向之寒包紮的手一頓,他想到他在幽冥界尋她的三年,想到他意識到他救不回他的那一霎那。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雖然現在江不晚就在他的眼前。

但他還是一想起,痛意從他心田而生,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像是有人用無數根看不見的針紮他,痛的他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沒什麼事。”他說,“飛升的雷劫太強,我雖已飛升,但也身受重傷,所以看起來瘦弱了些。”

江不晚似有所懂的點點頭,原是如此。

她正想問,他當年為何不趁著她死的時候飛升,偏要再等三年?

棱幺回來了。

他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江不晚腰間的傷,雖然大部分傷口都已被包紮,但他嗅覺敏銳,從空氣中散發出的濃烈血腥味就能判斷出她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什麼也沒說,而是從自己的小包裹裏拿出一塊甜糕,“給,甜,吃了就不疼了。”

江不晚接過棱幺手中的甜膏,咬了一口,臉上溢出一抹笑意,“嗯,真甜,果然一點都不疼了。”

棱幺聽完綠油油的眸子亮了幾分,又要從小包裹裏拿出他的私家珍藏,卻被向之寒製止。

“神尊如今受傷,不能吃太多東西。”

棱幺眨了眨眼,雖然他不懂這是為什麼,但他知道向之寒是大夫,在他的記憶裏生病的人要看大夫,並且要聽大夫的話。

所以他老老實實的把甜膏放了回去,對江不晚說,“等你好了,再吃。”

“好。”

江不晚在原地休息了一會,感覺力氣恢複的差不多了,便準備繼續向昆侖的方向出發,卻被向之寒和棱幺攔住。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在休息一會吧。”

江不晚說:“其實我身上的傷不礙事,找寶蓮燈的事更要緊。”

向之寒卻堅持不肯讓,“神尊,此去昆侖誰也不知會發生何事,若因狀態不好,而錯過神燈,豈不是得不償失?”

棱幺的話則簡單多了,“休息好了再走。”

江不晚拗不過二人,轉念一想,向之寒說的也有道理。

誰也不知道西王母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她會給她什麼樣的考驗。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她能感受到傷口正在慢慢恢複,應僅需一夜便能恢複如初。

她道,“好吧,那我們再休息二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