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晚先在畢方宮查看關於西王母以及昆侖的記載。
江不晚雖在浮遊界已久,但昆侖她卻還未去過。
畢方宮內關於昆侖與西王母的記載也並不多,似是有人故意抹去一般。
江不晚翻了幾本書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大部分是關於昆侖的一些傳說,以及當年西王母得道的經曆。
她合上最後一本書,想到被分在畢方宮的向之寒。
他錯過上次和她一同飛升的機會,選擇獨自飛升,估計吃了很大的苦頭。
自升仙台關閉後,他還是下界第一位飛升的修士。
江不晚驀地笑了下,她果然沒看錯他。
現在的浮遊界需要的就是像向之寒這樣的斷情絕愛之輩。
隻不過要將他收在麾下,還需要再最後確認一番。
如果他和她玩什麼司命話本裏最常見的什麼虐戀情深,追妻火葬場,那麼她不會再見他。
江不晚繞開眾仙,獨自前往翼隸塔。
此塔從前住著一位西方菩薩,他住在塔內誦經修行,後來那位菩薩周遊各界,再未回來過。
這塔也就荒廢了,如今塔內存放的都是一些佛教典籍。
浮遊界眾仙雖各行其道,但喜歡佛法的仙並不多,所以這翼隸塔如今清淨得很,一天也沒幾個仙去。
江不晚遠遠就瞧見向之寒在台階上清掃落葉。
他穿著畢方宮統一的服飾,長身玉立,出塵脫俗,隻是從背後看去,清減了許多。
那青色的長衫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風一吹空蕩蕩的。
江不晚心下疑惑,那些仙欺負他欺負得這麼狠嗎?
不應該啊。
向之寒也不是會任人欺負的性子。
不知他這三年多到底經曆了什麼。
掃帚的枝葉一下又一下的劃過地麵,留下刷刷響聲,可他剛掃幹淨的台階,很快又會掉滿落葉。
那些人在這兒下了禁術,不準他在這兒動用仙法。
開始他隻覺煩躁,可如今掃多了,竟在掃地中得到些許感悟。
他又下一層台階,瞧見印在台階上的一串小字。
「掃地掃地掃心地,心地不掃空掃地。」
不愧是菩薩曾經待過的地方,連這小小的台階上都自有一番妙語。
他抬手去掃小字前的落葉,一雙素淨的白色小鞋闖入他的視線,他握著掃把的手一抖,抬頭,看見了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她站在高階之上,似立於雲端,她的目光掃過他手上的掃把。
“向之寒。”
他的心在胸腔之下熱烈的跳動,窘迫與驚喜的情緒在他心頭交織纏綿,讓他的心又澀又喜,同時還生出慌張與無措。
他找到她了。
但她。。
她看起來和凡間時不太相同,明明還是這張臉,卻自帶一股讓人臣服,讓人不敢造次的氣勢。
他想起他們說,暮晚神尊也叫江不晚。
她原來是神尊啊。
可真厲害。
她是不是還在怪他在下界時殺了她?一定會怪他吧。
她走下台階,向他靠近,在距離他還有三個台階的位置停下,她俯首問道,“這就是你殺了我,也要求的道?”
向之寒張了張嘴,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同她說,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想起他來浮遊界的這段時間,這兒仙不似仙,神不似神,欲念滿身,自私自利,與下界聲色犬馬的權貴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