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晚接過璃族族長手中的玫瑰,目光看向端坐在人群中的向之寒。

他實在生得好看,明明是差不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在眾多公子中最為顯眼,他的眉眼在火光的映照下極豔,更添幾分旖麗,是他平日裏不曾有過的風情。

他隻是坐在那兒就像是睥睨天下的異族王,攝人心魂的豔妖。

江不晚將玫瑰送至向之寒麵前,笑的眉眼盈盈,“這位公子,你可願與我締一夜良緣?”

向之寒還未答,其他的公子們卻開始起哄,女孩子們則緊張又害羞的捂著嘴,仿佛是她們在邀請向之寒一樣。

向之寒望著眼前這朵嬌豔欲滴的玫瑰,它開得正豔,隻是過了今夜,它的美麗便會一日一日的暗淡下去,直至花瓣片片凋落,糜爛在泥土中。

他不能答應她,雖然這場婚禮大多數人當作一個玩笑,但在向之寒心中,這始終是一場婚禮。

她的婚禮不該是和他這樣的人。

江不晚不知向之寒在想什麼,磨磨唧唧了半天也不見行動。

她故作傷心地說,“公子是不肯應我嗎?”

人群中有人高喊,“小娘子,他不應你,選我。”

“小娘子,看看我!我雖長相輸他一截,但我有錢能補回來。”

江不晚轉了轉玫瑰花,輕聲道,“那我找別人去了。”

她剛要把花收回,一雙白皙的手抓住玫瑰花的尾端。

江不晚抬眸,隻聽他說,“我答應你。”

璃族的人見向之寒答應,立馬開始吹吹打打的奏起音樂,然後突然冒出許多不知從何而來的人將他們二人團團簇擁著,大家撒花瓣的撒花瓣,抬人的抬人。

還有人給他們頭上戴上了兩個花環。

他們被人抬至一顆大樹前,正是江不晚在山下看見的大樹。

大樹前有一個簡單的香案,上麵放著紅綢與香爐。

族長高聲說,“你們二人要在神樹的麵前許下約定,並將你們的名字寫在紅綢上掛在樹枝上。”

這是獨屬於他們二人的婚約,所以現場的其他人很快離開,隻留下一位見證人。

見證人先把紅綢的兩端分別放在他們二人的手中,她笑著說,“你們有什麼話都可以對著神樹說。”

江不晚看看眼前的樹,然後轉頭看向之寒。

見證人見二人遲遲不說話,拿出了一個小冊子,道,“如果你們不知道說什麼,我可以幫你們選,這裏麵收錄了各種各樣的婚詞。”

向之寒搖頭,道,“不必了。”

他垂眸,望著手中的紅綢,抬眸看向麵前這顆巍峨的大樹,“我,向之寒,對神樹起誓,我對江不晚之心日月可鑒,對江不晚之情如東流江水不複停。”

他沒有說什麼共守白頭,也沒有說什麼護她平安的話。

他沒有臉說這種話,他隻能借著這場荒誕的婚禮說出對她的情意。

情意雖為真,但他們的結局卻不是有情就可以改變。

如果他不是向之寒,如果他不需要背負青雲宗的期望,修仙界的期待,他是不是可以平安喜樂的同她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