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那邊變成了盲音,安晴看著手機,再打過去卻已經是關機。
她知道自己母親的性格,斷然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把電話掛掉,然後消失。
安晴心裏有些不安。
再接著兩個電話沒有打通的時候,安晴轉而把電話打到了薑潛那裏。
薑潛正在書房看書,他接到了電話站了起來,走出來看了一眼,許欣愣楞站在客廳,地上的手機摔成了三塊,屍骨分離。
“哦,我看見了她,你別擔心,你媽這麼大了手機還拿不穩,這不,失手掉到了地上。”
薑潛邊說邊蹲在地上把手機的屍體拾掇起來。
薑潛抬眼,看許欣臉色蒼白,問:“怎麼了,看你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許欣沒有回答他。
薑潛把許欣扶到了沙發上坐著,“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哪兒不舒服?”
他和許欣說話的時候,手機並沒有掛斷,聽筒另一邊的安晴自然是聽的一字不漏。
“老頭子,晴晴她……晴晴她肚子裏又有了……有了孩子。”許欣好不容易把這句話給完整的組織了起來,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
薑潛怔了怔,看著自己臉色蒼白的妻子,“你說的是真的?”他又側過臉,對著電話說,“安晴,你媽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
半響,他才又問:“多久了?”
“兩個月。”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鍾,安晴父母的住處距她現在住的地方還是有些距離的。
黎遠暉打開門,看著門外站著的兩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現在是淩晨一點,這畫麵實在是太有衝擊力了,他靜默了2秒,確定不是幻覺,才說:“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了?都……這個時候了。”
許欣瞪了黎遠暉一眼走了進去,薑潛跟在他的後麵。
這一眼瞪得黎遠暉有些的心虛。
兩個人坐在了沙發上,許欣眼睛一刻不停的打量著整個房間。
房間的麵積不小,不但幹淨還整潔,桌子上放的水果興許是昨兒晚上沒吃完的,都是切成了一小瓣一小瓣的,拿牙簽簽著的。
許欣當然知道這不是出自於安晴之手,但凡是父母的,沒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的無憂無慮。
看樣子,黎遠暉確實待安晴不錯,她心稍稍的平衡了些。
安晴穿著睡衣跟著黎遠暉從臥室裏出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聲音還帶著些才睡醒的鼻音:“爸,媽,你們怎麼來了?都這麼晚了。”
許欣上下的打量自己幾個月不見的女兒,氣色比自己養在身邊的時候還好,看著也張了些肉。
確實是過的不錯,她並未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晴晴,你在電話裏說的事情,我想聽聽你怎麼說。”
許欣看向黎遠暉,“罪魁禍首是他。”
安晴沒做聲,隻點了點頭,黎遠暉臉紅了紅,“伯母,我會負責的。”
“諒你也不敢賴賬!”許欣瞪了一眼黎遠暉,又回過頭看著自己女兒的肚子,現在還是一片的平坦,看不出什麼端倪。
頓了頓她又說:“上次你走的時候答應過什麼?事已至此,我也不追溯以前的事情。但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雖然能夠懷孕,卻比一般的孕婦的風險大了何止十倍,你為什麼還要讓自己有孕,你存心讓我擔驚受怕?”
黎遠暉的身體頓了頓,“伯母,您說什麼?晴晴懷孕的風險很大?”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也希望自己聽錯了。
“弄不好……可能會……”話說的一半,停頓了下,“不會的,我們晴晴的福氣好,瞧我烏鴉嘴,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老頭子。”許欣回過頭,看著從剛剛進門就一直沉默的薑潛,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來讓自己安慰。
他不能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他更是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後果嚴重,這兩位又何必在淩晨敲開門。
這麼一想,他的手心竟然有了薄汗。
“伯母,可以,具體解釋嗎?”黎遠暉艱難地開口,所謂的對症下藥,先找原因再想解決的辦法。
“晴晴頭一胎的時候,太年輕了,也是我不好,唉——”許欣說著說著有些梗咽“她,她自己跑了出去,在條件極不好的情況下生下了第一胎,這樣大傷害過的身子,再懷孕,簡直就是拿命在賭,晴晴,你怎麼就不停媽媽的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