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薑潛到這裏,是因為有一筆款項。教育部撥下來的針對貧困學生的補助,可以說,桃花中學百分之八十都在補助的範疇,一個學期也有兩百來塊的補助,錢不多,整個學校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申請表一直往上麵交,卻已經是連著兩年的資金沒有到位。
桃花中學沒有後台,裏麵的學生也大都貧乏,校長是一個一本正經的老頭,謹微慎言,也是無可奈何,事情就落到了薑潛的頭上。
剛剛負責人說,資金不給桃花高中是因為有比桃花高中更加著急需要的人,按理自然是他們當先,這理由聽著怎麼都有些冠冕堂皇。
薑潛站在烈日下,心卻像寒冰。沉浮了這麼久,他自然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官官相護又如何,他就不信捅不破這一層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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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潛連著幾天都臉色不佳,卻也在家裏是隻字不提。
許欣自然知道的丈夫最近在忙什麼,薑潛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隻怕這樣下去會……
許欣決定這個星期去拜訪自己的父親。
自許欣不顧反對同安邵軍離婚嫁給了薑潛,她和父親許世方的關係便是每況日下,除了節日將基本的拜訪,平時甚少走動。當年,是她放棄了父親為她準備的路,毅然決然的追逐自己的愛情,現在依然不後悔。
女人固執起來,可以一條路走到黑。
“晴晴,今天晚上我們去你的外公家吃飯。”
“嗯。”安晴頷首,她知道許欣這次去是幹什麼,這僅僅是事情的開端。
上一世,她剛正不阿的繼父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成了別人的眼中釘。母親私下幾次去求外公,希望能保得父親的平安。也是這一舉動讓許佳佳有了危機感。畢竟許欣是許世方和妻子女兒,是許世方親手撫養大。
而許佳佳,不過是年輕時候荒唐時候的意外收獲。
自許欣離開了許家,許佳佳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地位,自然是步步甚微,眼睛容不得沙子,也不會讓危機的出現。若然不是這樣,上一世的許佳佳也不會讓人開車去撞匆忙之間趕去醫院的姐姐和姐夫。
那天,醫院給許世方下了病危通知書。許佳佳和薑潛急忙趕去醫院,卻在一條相較之下偏僻的路出了車禍,一死一傷。
安晴趕到的時候,觸目驚心的血染紅了眼睛。
這世界上多的是披著人皮的野獸,表麵是與普通的人無異卻有一顆狠毒的心,比著野獸還不如。
“晴晴,你在想什麼?”許欣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表情不太對,路口是紅燈,安晴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大步的往前走,許欣連忙一把拉著他:“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想什麼這麼入迷,過路,路燈都不看。”
安晴從思緒中抽離出來,眼前是車水馬龍,呐呐的說:“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一下子沒注意。”
“下次了不能這樣了。”許欣倒是沒有問下去。現在已經二十多歲了,離開了這麼久又回來的女兒。總該有自己思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