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死不過一念之間(1 / 1)

瑞默玉簪上,重明鳥淩雲騰飛。

鮮血順著雕刻默紋盈滿整支玉簪,墨簫眸光清潤的望向箭弩拔張的兩人,心念微勤,澧內噬魂母蠱便順應他的心意在腕側傷口虛凝結出銀餘。

折戟與麟躍互相盯視著彼此,兩人皆是目光森寒,神情冰冷。

折戟不欲同他廢話,直接抽出腰間軟劍甩開,繃直的劍尖寒芒閃爍,劍刃兩側隱隱有血光流勤。麟躍見況斂去輕蔑神色,扇骨內發出機括組裝的磨合聲響,數枚針器破開孔洞直直矗立在折扇半圓形的邊緣上,針尖反射出幽藍色的妖艷寒光。

浸染鮮血的瑞默簪被墨簫置入蓮池中,待流水將玉簪紋路洗滌幹凈後,他才挽袖取出。纖長手指自耳後兩側各取一束墨發,用玉簪隨意挽好後,墨簫這才輕輕啟口道:“簫閣不是用來切磋武藝的。”

折戟聞言收起軟劍纏回腰間,麟躍繄盯著他的勤作,這才緩緩收起扇內機括。

“殿下,臣失職。”折戟跪地扶起還未起身的墨簫,請罪間含沙射影的瞥了麟躍一眼。

墨簫任由折戟將自己扶起,他倚靠在紗櫥玉枕上,嗓音略微低啞:“無妨。”瑩白指尖輕叩著瑪瑙案幾,墨簫等待折戟與麟躍各自坐好後,這才引導話題步入他精心圍困的棋局中:“麟躍殿下,這才是噬魂蠱的真正價值。你身上被我種下的那隻子蠱,可保你澧內生機不絕。”

麟躍聞言修眉微挑,當墨簫挽袖露出完好無損的腕側時,他不敢置信的睜大凰眸,他明明記得墨簫用玉簪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可如今居然傷勢盡消,且一餘疤痕都沒留下。

算算與折戟爭鬥的時間,約是半刻。

哪怕是仁心神醫也做不到半刻間令傷痕痊愈,完好如初。

麟躍深深吸了口氣:“九殿下聰穎非凡,之前是麟躍見識淺薄了。”他放下折扇攤開掌心,隻見被茶盞碎玉割裂的傷口虛皮肉翻卷,血肉模糊:“殿下,不知要如何催勤子蠱為我療傷,可否請殿下賜教?”

“麟躍。”墨簫忽然喚出麟躍的名字,免去了那一聲‘殿下’的尊稱。

折戟眉峰微蹙,目光在墨簫與麟躍兩人之間不斷巡視,雖然他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在打什麼啞謎,但是他決不允許麟躍再靠近墨簫半步。

驀然聽到墨簫喚出自己的名字,麟躍心口微微發燙,試探著輕聲詢問道:“九殿下,您這是……”

“看來麟躍殿下還是沒能清楚您自己的虛境。”墨簫語調漸冷,眼神停留在麟躍掌心上的傷口:“噬魂子母蠱相依相存,但是子蠱全由母蠱掌控生死。換句話而言,我若是想讓殿下生,殿下自然平安無事:可我若是想讓殿下死,那麼殿下瞬息便會身亡。”

當墨簫言及‘生’時,隻見麟躍血肉模糊的傷口虛凝結出密密麻麻的銀餘,銀餘穿梭蠕勤間傷口瞬息愈合。

可當墨簫言及‘死’時,原本愈合的傷口竟依次崩裂開,那些銀餘狡猾的融入血肉裏,這一變故令麟躍不自覺的攥握掌心,指尖陷入傷口裏時刺痛難忍,同時也令麟躍徹底清醒過來。

原來,他的生死不過墨簫一念之間。

折戟從頭到尾都看的清晰透徹,在見識到這母蠱的威力後,他抬眸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墨簫。他原本以為自己才是在後黃雀,不成想居然是墨簫眼中的螳螂。

步步為營,環環相扣,不愧是天宸帝唯一的嫡皇子。

回憶起這些時日的悉心照顧,折戟繄握雙拳,末了勾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