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近五年了。
王子玉背著一個挎包,手裏拉著旅行箱,剛從長途客車上下來,站在車站大門外打量著離開了多年的家鄉。
還是個板寸頭的他,現在再也不能穿上他喜愛的國防綠,已經身著便裝,雖然沒有穿著軍服那樣英姿颯爽,但墳起的塊狀肌肉將白色的緊身T恤繃得緊緊地,沒有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古銅色的肌膚下肌肉肱結,放鬆下來的手臂肌肉,一條條的紋理分明。奶黃色的休閑長褲及淺咖啡色的皮鞋與上身的搭配,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那麼清爽,陽光,健康,男人的陽剛之美,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正如連長崔紅兵當初一眼就看出來了,減掉了身上的贅肉和大肚腩的他,正擁有著黃金比例的魔鬼身材。難怪當初賈老看到他時會見獵心喜。忍不住都要對他動手動腳。
男人見了他都會心動,那女人呢?
自然是因為看到他挺拔英偉的身姿後,頻頻回頭,一時間因為看他而沒看路的,因此崴了腳,讓在車站旁擺小攤的修鞋匠生意頓時火爆了起來,臉上笑嗬嗬地老師傅,心裏卻也一直納悶著,今天的女人怎麼了,那麼多都是崴了腳、斷了鞋跟。還有因為看他,惹得她們身邊的男朋友,個個都極度不滿,強行扯著女友就走,還努力挺起自己排骨般的胸膛,想告訴自己的女友,你看,其實咱也不差,可換來的是女友的鄙視,輕笑過後直接就變成了無視。最有甚者,兩個脾氣都有點暴燥的男女戀人,直接就在離王子玉的邊上大吵大鬧起來了......。
王子玉是不知道這些事的,但他卻能感受到眾多旁人投射過來的火辣辣灼熱目光,特別是其中多道似乎是要擇人而噬的目光,燒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趕緊走到路邊,招手截停了一留出租車,上車匆匆逃離這個要讓他衣服褲子都會起火的地方。
回家。家,多溫馨的感覺。可王子玉卻有點怕,他怕麵對自己的父母,怕對著他們的詢問時必須的無言以對,會對父母造成的傷害。可他現在不能不回家,他現在必須要做到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事,一切行動必須要等他回到家以後再說。
“爸、媽,我回來了!”一直留著家裏鑰匙的王子玉,自行打開家門,人未進屋,聲音就先傳了進去。
“喲,小玉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來來來,讓我看看,長壯長結實了,人也瘦了!咦,怎麼回來不通知我們一聲,好讓我去接你啊?快快,先去休息休息,一會我再去買點菜,好好慶祝一下。”王貴山依然如常的,很熱情地招呼著王子玉,並順手將他肩上的包取了下來,提在自己的手裏,仔細打量著王子玉。王貴山待王子玉特別的好,常常象個兄長一樣的地關心著王子玉的一切。就因為王子玉不是自己親生的,所以他更對王子玉全力傾注著他的關愛,他不想別人知道真相後,說他自己虐待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
“嗬,我不想麻煩你們,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王子玉很感激地對著你親點了點頭,十多歲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為此,他也曾經迷惘過、叛逆過,但在這個不是親生的父親的關愛下,他重新認可了父親,一家人比親生的都關係和睦。
王子玉一進門就看見母親坐在沙發上,聽到王子玉的聲音時,意外地她不自覺地就站了起來,一臉地激動與期待。可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臉上驚喜的表情在一閃過後即消逝地無影無蹤,換成了一幅沉默痛心的樣子,重新重重地坐回了沙發上。
對母親這樣的表現,王子玉當然心知肚明,可他怎麼也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慢慢地走到母親的身前,蹲下身子輕輕地說,“媽,我回來了!您越來越年輕了哦,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您都有白發了,你看現在,頭發全黑,這個臉上連皺紋也沒有了。媽,爸照顧您照顧的挺好啊,連我都吃醋了哦!”他想把母親的思維扯開,不想她在這事上多想什麼。
母親劉翠玉抬起頭端詳著蹲在自己麵前的孩子,四年多沒見過孩子了,他越來越成熟了。正如王貴山所說的,兒子長壯實了,也比以前黑了好多。看著王子玉顯著堅毅的臉龐,和自己五年前那個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的記憶差了好遠。這孩子,這幾年受了不少的罪吧。強烈的母愛讓他想抬手撫摸兒子的臉,想摟他進自己的懷裏好好感受一下母子重聚的快樂。可在她剛一抬手時卻突然想起了那些留傳在社會上的傳言。她的心猛地抽動了一下,重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板著臉,曆聲問道,“你說,你都做了些什麼對不起良心的事?”
“孩子剛回來,老伴你別把氣氛搞砸了啊!讓孩子先去屋裏休息一下,洗個澡,換身衣服。你現在正好瘦了,以前的衣服裝著寬鬆些,在家裏會更舒服點的。去吧,去吧,快去把東西先放好,我幫你先收拾收拾,你的房子我們一直都保持原樣呢。什麼都還和以前一樣的。”看到老婆在孩子剛進家就要開始堂審,雖然王貴山心裏也是很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但總覺得不是時候,所以馬上出來打圓場,又幫兒子拉了起來,往小屋裏推。
劉翠玉看了一眼老伴和兒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再也不吭聲了。
王貴山將王子玉的行李收拾好,王子玉剛從部隊回來,沒有什麼衣服褲子之類的東西,就是給二老和親戚朋友們買的一些禮物和他買的一些自己回家後常備的內衣隻褲,其他的都是在部隊裏拿回來的一些紀念品和他的一些證書及勳章。王貴山又叮囑王子玉一遍快點洗澡換衣褲後,就關門出去到大廳,拉著劉翠玉就出門買菜去了。
王子玉在小屋裏隱隱地聽到王貴山在對母親說著什麼,別急啊,人能安全回來比什麼都重要啊這些話,然後聽到門響,整個房間裏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王子玉打量著自己處的房間。真的什麼也沒變,和自己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使勁地伸展著自己的身體。他沒有什麼好收拾整理的,父母一定是常常打掃著房間,身下的夏涼被都有一股子陽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王子玉的思維也隨著身體的放鬆開始活躍起來。
家,雖然舒服,但自己並不能住在這裏。到時必須要在外麵找個房子住才行。否則自己開始混入黑道,在家裏,早晚要被發現,又不能解釋,所以還是自己在外麵住才能避免這樣的事情出現。
現在必須要做的事,就是麵對民政局的分配工作的事情,他必須要按程序來做,很突兀地就直接加入黑道,會讓黑道大佬們起疑心的。
至於自己要怎麼接近黑道,他到是不擔心。本來當兵前他就曾在天幫你混過,找找老朋友出來聊聊,了解一下現今的情形如何。隻是要如何迅速靠近天幫的龍飛,到是有點讓自己頭痛。如果靠自己的實力一點點的去打拚,他相信可以做到,但那花費的時間對他來說太久太久。心裏一直太著報仇的怒火,太久了,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壓製不住後哪天會來個大爆發那可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