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是王子玉的父母?”醫生沒有讓部隊領導與他們客套,必竟救人要緊!
“是的,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王子玉的父親王貴山焦急的問。
“情況不容樂觀,現在先必須立刻做換腎手術,你們兩個隨我們來做配型試驗吧,如果沒問題就可以立即安排做手術!”
“孩子他媽,你去吧,我在這等著!”王貴山對自己的老婆,也就是王玉山的母親劉翠玉說。可他的表情明顯有那麼點尷尬。
劉翠玉的眼裏閃過一絲歉意,對著自己的老公說,“放心吧,老王,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謝謝你了!”於是轉身跟著醫生護士離去,醫生臨走時則很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王貴山。所有人都在心裏暗暗遣責,這個當父親的怎麼這樣,關鍵的時候不是自己頂上,而是叫比自己看起來明顯有點瘦弱的老婆去。而且夫妻兩人的對話怎麼聽起來就覺得不是味道,讓人有很怪異的感覺。
焦急的等待後傳來的消息讓人無法接受,母親的腎並不合適。現在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盯住了王貴山。而當聽到自己的不能捐給自己的孩子時,劉翠玉當即暈倒。在醫生的救助下醒過後,已經淚流滿麵的劉翠玉“通”的一聲跪在了醫生麵前,“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大夫,行行好,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好心的醫生和王貴山一起將她扶了起來。醫生對她解釋說,“你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隻要有合適的腎源就行了!現在~”轉過頭看了一眼王貴山,“隻有他父親的才能救他了!”
“醫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王貴山走過來摟住自己的妻子,劉翠玉在他的懷裏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
“辦法,你去捐了不就是辦法嗎!不知道怎麼為人父的,到了這時候了還有什麼可以想的。”醫生沒好氣的說道。聽到醫生的話的王貴山臉顯得有些鐵青。嚅嚅地動了動嘴,想要說什麼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隻是緩慢而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
目睹了一切的譚偉國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怒火,上前一把揪住王貴山的衣領,不再顧忌什麼禮儀,“你他媽的混蛋!你兒子為了部隊幾乎流盡了鮮血,而你卻在這裏推三阻四。王子玉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今天老子豁出去了,這個手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則我讓你永遠都出不了這個大門!”本來就很焦急的譚偉國,現在加上極度的憤怒,如果不是還指望王貴山做什麼手術,早就將他大卸八塊了。
王貴山看著眼前這個就快急瘋了的紅牌(已經提幹但還沒授銜時戴的肩章,俗稱學員牌),努力平靜著自己胸中的洶湧波濤,痛苦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對不起,謝謝你對我兒子的關心,但我真的不能去做!”
一句話就象捅了馬蜂窩,周圍的人都發表了各自的反應,護士在說,“太不象話了,哪有這樣當爹的!”
醫生在說,“今天真長見識了!”
開車來的兩個駕駛員說,“我靠,混蛋,媽的,這種人渣拉出去槍斃都嫌手髒!”
崔紅兵黑著臉走過來對著王貴山說。“你再說一遍!”那樣子,看來是忍到極點了。
參謀長趕緊走上來,“我說這位同誌,你是不是再好好考慮一下。你兒子是好樣的,我希望能發給他的是軍功章而不是烈士稱號!你做父親的就不能救自己的兒子嗎?”
揪著王貴山一直沒有放手的譚偉國,在聽到他真的不去做手術時,完全就失去了意識,一直傻呆呆地站著,因為他心存的最後一點希望就在自己麵前破裂了,一直都回不過神來!當參謀長在自己身邊說話時他才反應過來,頓時有如瘋了一樣,在臉部的肌肉扭曲牽扯下,聲帶變形,嘶啞著聲音道,“你愛惜你的身體勝過愛你的兒子,今天,我就送你去給你兒子陪葬!”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王貴山滿臉鮮血地飛退兩步,腳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鼻子慘嚎起來,狂湧而出的鮮血頓時從他的手指縫隙間流了出來。譚偉國一個重重的頭捶撞在王貴山的臉上令他重創後,又準備撲上前去結果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