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河縣唯一的電影院坐落在南街和北關的相鄰地段,這裏是遼河縣最繁華的地方。在80年代的東方國縣級小城,看電影是很時尚的娛樂消遣方式。因此,來過縣城幾次的胡銘成,一邁上電影院禮堂的長長台階,立刻就能感覺到遼河縣最頂級建築的豪華。進了電影院,裏麵黑漆漆的,他們先站著沒有動,等視力恢複到能模糊看到些東西的時候,胡銘成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今天的觀眾不是很多。於是他們兩個就沒有按號入座,在最後麵的一個角落裏,找了個地方坐下。
電影很快就放映了,片子是米國電影《魂斷藍色小橋》。這個電影胡銘成在上大學的時候看過,所以不如春苗看的投入。
胡銘成眼睛盯著屏幕,腦子裏魂兒卻跑到了爪哇國。他感覺到自己和春苗的事情,一直在稀裏糊塗地往前走。這個女孩子很主動,主動的一顆樸實的心,把他衝撞的不知所措。可是每次想拒絕的時候,心底卻又有種舍不得。甚至,自己竟然都一直莫名其妙地表現出好像自己也很願意的狀態。的確,春苗身上散發的天真浪漫很惹人愛,那種單純的美讓他心中時而泛起一種幸福感。是停住交往,還是繼續被她帶著渾渾噩噩地往前走?胡銘成的心思隻能用兩個字概括:猶豫,猶豫。
春苗碰碰他,低聲地問:“想什麼呢?”胡銘成一轉頭,春苗向電影屏幕努努嘴,熒幕上是男女主角正在擁抱的影像,“敢不敢那樣?”然後不等胡銘成說話,就抬手拿起胡銘成的胳膊放到自己的外側肩膀上,身子順著勁依偎到胡銘成的懷裏,嗤嗤笑:“我敢。”胡銘成沒有推脫,他知道這個女孩子正在享受著自己的青春快樂,那臉上呈現出的玲瓏感的美,如同一個嬌滴可人的夢幻仙子,在那裏淺吟低唱,讓胡銘成覺得自己就是打下手的,根本沒有權利去說‘停’,隻能是機械地配合著。當然,或許是不想。
春苗把頭靠緊著胡銘成的胸膛,雙手再伸過來摟住他的腰,輕聲地自言自語:“我拴住了個大官。”胡銘成低下頭,附在春苗的耳邊說:“傻丫頭,鄉裏的副書記,一劃拉一大把。”春苗感到胡銘成熱熱地口氣在耳邊蕩漾著,一種很舒服地癢癢感從心底升起,“咬咬它,”胡銘成一愣,“你說什麼?”春苗輕聲道:“咬咬我耳朵。”胡銘成看著宛如白玉般的耳垂,薄薄地在春苗臉頰外處翹著,心跳加速起來,他張開嘴,輕輕地用牙咬了咬。春苗閉著眼睛,甜蜜地說,“成,我就待見你這個大官。”
胡銘成剛想說話,從北邊過來一個人,胡銘成忙把春苗推開,過來的人嘿嘿就笑:“胡書記,你看電影啊?”胡銘成仔細一看,正想張口說話,春苗已經一拳頭捶打在對方的肩膀上了:“林強,你什麼時候來的?”林強也不坐下,指指屏幕,資本主義的談情說愛,有什麼好看的。我請你們吃點喝點去。胡銘成覺得正好能阻止目前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的事情,就站起來,正說這裏麵空氣悶的厲害,走,出去透透氣。
林強把胡銘成和春苗帶到了遼河縣電力大酒店。服務員看快8點半了,還有客人來,心裏老大的不願意。林強招呼著胡銘成他們兩個,也不管服務員臉上不愉快的表情,直接說,訂好了的雅間,樓上的206。胡銘成回頭看了林強一眼,林強笑著過來把雙手放到胡銘成的雙肩上,推著胡銘成上樓,“領導別納悶,這酒店是我們縣團委的就餐定點飯店。腰包裏銀子不多,這裏我能記賬。請你們隨便吃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