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瑟濂完全沒感覺。
“他好奇怪啊!”涅斐麗說,“好冷血!”
“冷血……他是有點奇怪。”瑟濂沉吟片刻,說道,“你是不是過於熱情了?”
“啊?”涅斐麗在一邊愣住。
瑟濂問無名:“你不是說,對火山這邊沒興趣嗎,還說要尊重別人的選擇,這和你的說法可不太像。”
“我也在試著改變做法了啊。”無名說,“我不想對別人的事情橫加幹涉,但坐視也不好,這種辦法好一些。”
瑟濂歪著頭:“是這樣嗎?這就是你的動力嗎?”
無名沒有回答,隻是笑著起身:
“我去看看帕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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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之外,謁見廳中,塔妮絲已經停止了舞步,對剛剛聽到的聲音難以置信。
“王……您說什麼?”塔妮絲眼神渙散,幾乎無法聚焦,隻是下意識攥緊身旁菈雅的手。
“我不會吃你,一如曾經我留下了你。”拉卡德巨燈般的眼眸居高臨下映照塔妮絲,“把蛇人給我吧。”
“菈雅……是您的孩子啊……”塔妮絲不知所措。
“所以呢?”拉卡德問。
塔妮絲一下子失去了力氣,跌倒在地上,任由灼熱的地麵燒毀衣裙,燙傷腿部。
是啊,所以呢?蛇王是褻瀆君王,是要以褻瀆玷汙黃金樹的人。吃自己的孩子?那不正是符合自己身份的行為嗎。
這是不潔的褻瀆之路,但是當塔妮絲親自踏上時,卻體會到徹骨之痛。
一直以來,塔妮絲都沒有其他火山高層那般堅強。拉卡德、貝納爾都已經拋棄了自己的摯愛,甚至連那癲狂的狄蒂卡都拋棄了很多。
“我……”塔妮絲看向菈雅,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麵對她。
她的表情扭曲了,她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麵對,以什麼選擇麵對。
“塔妮絲。”拉卡德突然開口。
塔妮絲看過去,帶著希冀。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隻有拉卡德撤回這條律令。她希望拉卡德會說剛剛隻是在檢驗自己的忠誠。
拉卡德開口,聲音含糊不清,仿佛大量的屍骸堆積在喉嚨:
“我給你的遺忘秘藥,還在嗎?”
塔妮絲如墜冰窟,手在顫抖,藏在袖口的遺忘秘藥瓶身冰涼。
“如果實在痛苦,就喝了吧。”拉卡德說出塔妮絲恐懼中預感到的話,“你承受不了褻瀆。”
塔妮絲取出藥瓶,盯著那銅瓶,不住顫抖,隨後一口咬住瓶子。
“媽媽?”菈雅驚恐地看著塔妮絲。
塔妮絲還沒有把藥吃下去,她隻是咬住了銅瓶,用以緩解她不受控製顫抖的身體,和無法控製的表情。跪在地上,用小腿被灼燒焦爛的痛苦緩解起源於內心卻作用到全身的疼痛感。
永遠優雅沉靜的女王露出如此醜態,菈雅除了驚恐隻有絕望,她甚至不知道怎麼讓母親起來。
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塔妮絲的手腕,將她拉起來,甩在菈雅身上。
帕奇冷著臉,把秘藥拿走,讓菈雅收好,對菈雅說:
“帶你媽媽離開,去找無名。”
菈雅下意識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帕奇,又閉上了嘴。
帕奇凝視著塔妮絲痛苦的神情,光頭上青筋暴起,即使菈雅再怎麼沒有眼色,也能看到帕奇那肉眼可見的怒火。
塔妮絲還想說什麼,也被帕奇一並堵了回去:
“離開這裏,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帕奇轉身麵對大蛇,對塔妮絲說:
“有些我跟他兩個人之間的事,需要解決一下。”
無名此時也趕了過來:
“我來幫你。”
“你也離開,照顧好她們。”帕奇語氣冷硬。
“你行嗎?”無名問。
“帶她們離開。”帕奇一字一頓,“這是我和拉卡德兩個人的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觀看。”
無名沉默一下,帶上菈雅和塔妮絲,返回隧道。
塔妮絲還有些掙紮,但菈雅抱住了塔妮絲,蛇人的身軀發力,遠不是塔妮絲可以抗衡的。
大蛇看到菈雅要遠離,伸出大手,準備將菈雅抓起來一口吞下。
無名正準備甩出魔法阻擋,又是三根光束轟下,將大蛇的手洞穿。
“拉卡德,貪婪的碎片君王。”帕奇怒視巨蛇,眼角不住地跳動,“讓我看看你的貪婪,能不能吞得下我。”
吃痛之下,大蛇咆哮扭動,地動山搖,碎石垮塌,將隧道的入口掩埋。
一片黑暗之前,無名隻看到帕奇衝向巨蛇,義無反顧,壯烈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