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卻開口回答:
“和湖區有交流以後,我們研發了新的載具,可以載你們。”
人偶涅斐麗帶著眾人走到鷹樓旁。
這裏原本棲息許多戰鷹,如今戰鷹依舊,但還懸掛著許多氣球。
以湖區的氣球,配上寧姆格福的戰鷹,進行快速的空中移動。
瑟濂又將氣球改造一番,將下方的籃子去掉,直接把亞曆山大掛上,其他人則站在亞曆山大的壺蓋上,朝城外飄去。
涅斐麗摘下頭盔,感受著高空的狂風,狂躁的情緒也逐漸平複。
“好久沒有感受過狂風了。”涅斐麗舒服地眯起眼睛,伸個懶腰,“果然還是出來好呀。”
但比涅斐麗更激動的是葛瑞克。
他用義體掛在氣球繩子上,半截身體都站出去,看著前方的黃金樹。
原本已經絕了念頭的葛瑞克,安心地待在史東薇爾當醫生,沒想到突然就被叫上,要他去王城。
“這是真的嗎……”葛瑞克迎風流淚,“我能……回到黃金樹腳了?”
“小心掉下去哦。”無名提醒他,“我們的商路已經迫近王城了嘛,得靠你去打破僵局了。”
“我恐怕……沒法幫到你。”葛瑞克有些羞愧,“先祖葛孚雷曾經這麼對我說過——我是黃金一族的恥辱。”
葛瑞克看著自己的義肢,那金屬支撐的義體前所未有的瘦弱。
“你現在不是當醫生了嗎。”無名說,“王城的醫師地位不錯的。而且我還找到了他兒子,總之你們一起,他不給麵子再說。”
“放心,你現在是我小弟,他不給麵子,我就打到他給麵子。”涅斐麗手中凝起暴風,在呼嘯聲中將氣球卷得更快。
“那還是保重性命要緊。”葛瑞克說。
“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打不過啊?”涅斐麗不滿,“我現在也是王了哦。當年風暴王和葛孚雷王五五開,我跟艾爾登王過招,不是問題。”
“那不可能,葛孚雷王是最強的。”
兩個人就戰力問題爭論了起來。葛瑞克雖然蔫不兮兮的,涉及到葛孚雷時倒是一點不願意退縮。
無名坐回瑟濂身邊,笑道:
“多少歲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也沒那麼像小孩子。”瑟濂說,“從人偶所說來看,這位史東城的王,懂得也不少哦,那方麵知識。”
“哪方麵?”無名問。
“結緣方麵的知識啊。”瑟濂玩味地看著涅斐麗,“看來她沒你想得那麼單純呢。”
風聲將聲音帶到涅斐麗耳邊,她臉一紅,停止和葛瑞克的爭辯,瞪著瑟濂:“不要亂說!”
“結緣……”無名沉吟著,“什麼知識?”
這下瑟濂和涅斐麗,甚至葛瑞克也在看了過去,有些驚訝。
“不是吧你,你不是結緣神父嗎?”瑟濂說,“你不知道結緣以後要做什麼事嗎?”
“我的結緣儀式是一頭烏龜教我的。”無名說。
“那烏龜沒說?”瑟濂問。
“他跟我講了結緣的儀式啊。”
“結緣之後呢?”
無名回憶著米利耶傳授給自己的知識,突然伸長脖子,發出仿佛把空氣從嗓子裏擠出來的聲音。
一聲,兩聲,最後拉長一聲。屬引淒異,哀轉久絕,仿佛一頭快斷氣的驢。
怪聲完,無名解釋:“米利耶就這麼跟我說的,說剩下的讓我自己悟。”
瑟濂和涅斐麗對視一眼:
“那你悟出來了嗎?”
“悟這個又沒有錢賺,哪有空悟。”無名說,“我不是閑人,我需要工作妹妹。”
瑟濂打量著無名:“你活到這個歲數,完全沒有過什麼對異性的異樣感覺嗎?”
“什麼叫對異性的異樣感覺?”
瑟濂說:“大概就是類似身體會發熱,瞳孔會變大,眼中的世界會扭曲?我也是通過別人研究出來的。不過我猜就是人見到輝石的樣子吧,會呼吸急促,情緒激動,不可扼製地想要擁有、觸碰、品嚐。”
“你是說對盧恩的感覺?”
“差不多,不過得是對人的。”瑟濂說,“理論上是這樣。”
“啊,我知道,這就是愛吧。”無名說,“我懂的。”
“不太一樣。”瑟濂說,“或者說不止於此,而是一種與愛相關的伴生關係,涉及到感官的刺激。我們認為身體是感覺的基礎,身體或許才是所謂愛的源泉——這也是我們起源派選擇將自己製成星星種子,改變自身形態來探索星空的指導思想。”
“感官的刺激……”無名想了想,“我最早的記憶裏,就已經沒什麼知覺了,吃東西都沒味的。後來又過了一遍火,我估計我自己應該是挺香的,但我沒感覺。倒是品嚐過人類,不過我感覺和你們說的不是一個東西,而且也沒味,更接近空洞之後暫時的滿足感。”
“有意思,雖然看起來最熱情最活潑,但其實是最沒感情的一個啊……”瑟濂思考,“最純真的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