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美少女沒見到,能看到的少女都滿臉褶皺,麵目猙獰可憎,眼神血紅,手裏的刀槍劍戟斧鉞勾叉粗糙又狂野,帶著血腥的氣息。

有些刀上還有新鮮的皮膚沾在上麵,還沒處理幹淨。

無名費了一番功夫,才平複了剝皮少女們的怒火——大概轟塌了兩座風車,三間木屋,才讓舞娘們停止切割無名皮膚的意圖,平靜起來,和善地接受無名的到來,詢問他的意圖:

“你你你……你要幹嘛?”

無名也不計前嫌,含情脈脈握住少女滿是褶皺瘡疤的手:

“買花嗎大姐?”

答案當然是不買,麵對來路不明的鐵皮人強買強賣的打算,少女們既不準備屈服,也沒有打算硬剛——而且她們也沒那麼多錢,沒那麼多人,可以消化無名那數以萬計的血薔薇。

“這得問我們村長。”少女們選擇了緩兵之計。

“村長在哪?”無名問。

“出去辦事去了。”

“哪裏辦事去了?”

“聽說是去南邊,亞壇邊緣。”少女們沒有撒謊,她們迫切地希望將這野蠻的商人引到她們的領導者那裏,引到神皮使徒的身邊——然後借用弑神的黑焰解決掉這個野蠻的怪物。

無名果然也沒有耽擱,再次借著引力的彈弓,將自己一路拋向南邊,一直回到商隊。

一路顛簸,以至於被墜星獸顛勺時,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當他聽到神皮使徒的名字,確定了對方是從風車村來的,一個激靈便立刻反應過來。

無名抓住神皮使徒的手:

“聽說村裏要舉行祭典?我這裏花應有盡有啊,而且還是罕見的血薔薇,便宜點賣給你。”

神皮使徒被無名握著手,僵在原地不知怎麼回應。

如果是幾分鍾前,被無名這麼握住,他一定不介意近距離給這個不知所謂的商人一發黑焰,近距離爆破,把鎧甲裏的肉體燒個幹淨。

但遠處墜星獸還在土裏掙紮著要出來,那可憐又無助的後蹄像是撓在他的心巴上,讓他舍不得拒絕眼前這個瞪著眼睛可憐巴巴看著他的鐵皮罐頭裏的人。

對方這是知道自己這邊來頭不小,在故意給我們麵子?還是知道我們已經在劫難逃,故意給一些條件,等他們心裏升起希望,再惡意地大笑著將自己押進牢獄?

反正神皮使徒自己是會選擇後者,他就喜歡像蛇戲耍老鼠一樣等食物累了再進食。

腦子裏的機器在飛速運轉,像是有個神皮貴族轉圈維持機器的轉軸動力,一邊轉還突然停下丟個火球接著轉,燒得神皮使徒腦子有些疼。

憋了半天,神皮使徒說了一句:“行。”

“好耶!”無名立刻歡呼起來。

歡呼完,無名想起自己商隊大老板的身份,當著員工和合作夥伴的麵,立刻咳嗽兩聲,擺出成熟穩重的樣子,又握了握神皮使徒的手:

“以後我們就是合作夥伴了,大家以後可以多來往、多走動——是一次性付清還是分期?”

“我身上沒帶夠錢。”神皮使徒說。

這就不是什麼緩兵之計了,他是真的沒帶夠錢,誰也不會閑的沒事隨身攜帶千萬盧恩。

無名沒有按照四百盧恩一朵的價格出售,而是攔腰折斷,還抹去零頭,隻要一千萬盧恩。

“沒問題,你盡管去取。”無名很好說話,笑眯眯地看向艾琉諾拉,“要不這位先留在這裏作客?我們正好洽談一些以後合作的細節。”

“可以。”神皮二話沒說,就把艾琉諾拉賣了,隨後對無名抱拳鞠躬,“我先走了。”

剛說完,一溜煙就跑沒影了,一邊走身子還來回扭曲,速度忽快忽慢,似是在躲避身後可能會出現的攻擊。

無名則是微笑著對神皮使徒揮手作別,掏出個破布,不斷揮舞,一直到看不到對方的身影,才放下破布,抹抹眼淚: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來到亞壇以後,終於開張了。”

蘭斯桑克斯癡傻地看著無名:

“你就這麼放他跑了?”

“什麼叫放他跑了,人家回去取錢去呢。”無名說,“我不許你汙蔑我親愛的合作夥伴!”

“你神經病啊!”蘭斯桑克斯說,“那是剛剛在攻擊我們的人!”

“我們有死人嗎?”無名立刻四下張望。

“這倒沒有。”蘭斯桑克斯說,“不是你不能因為這種理由就能放走他吧?就因為我們沒死人,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