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咒血把他血管炸了。”瑟濂立刻將精力轉移到操作台上,“米莉森,清理咒血,我來給他縫合一下……”
忙碌之餘,瑟濂還不忘囑咐托莉夏:
“快點把血液取過來吧,該輸血了。”
托莉夏沉默著離開,在他心裏,這發出好聽女聲的操控台已經以流星追隕般的速度從一個大師變成了邪惡老巫婆。
但邪惡老巫婆的方法還真管用,隨著輸血,尤拉的身體狀況快速穩定下來。
這期間,好奇的人們也逐漸散去,隻有黃金之民,一直不遠不近地冷眼旁觀。
“很好,隻要把他體內的咒血徹底洗刷幹淨,他的身體還能穩住撐到那時候,應該就成功了。”操作台的機械臂抓起一塊毛巾,擦擦台子上的血跡,長出一口蒸汽。
“可以休息了嗎?”米莉森問瑟濂。
“你去歇著吧,我還需要主持治療,觀察他的狀態。”瑟濂擺擺機械臂,讓米莉森去歇著了。
“這位……大師,不如交給我們吧?”托莉夏上前,看著尤拉有些於心不忍。
輸血過程很順利,但瑟濂喪心病狂地即使在這個過程中也沒有停止解剖。割開肉體觀察尤拉的身體在不同血液下的變化,觀察完又讓會治療的梅琳娜和阿美治好,過一會兒再割開。
雖然尤拉的意識被催眠壺按得死死的,理論上應該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但瑟濂的行徑硬是讓原本追求安樂死的托莉夏看得幻痛,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原本的做法了。
“放心,我不累的。”瑟濂活動著機械臂,“肉體的精力,果然不如機械啊。你們如果想幫忙,可以幫我上上潤滑油。勞累了一天,我怕這身金屬身體有點疲勞了。”
托莉夏利用自己的藥草知識,調製了一些精油,給瑟濂的軸承和滾輪推油。
心裏則盤算著該怎麼勸說瑟濂停止著慘無人道的研究,放棄讓尤拉持續遭遇毒手,交給他們調香師來照顧尤拉。
“我們護理比較專業。”托莉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畢竟是藥草學家嘛,我們最擅長對付傷員了……”
“無所謂,我又不需要護理。”瑟濂說。
“但是我們護理好,他的身體狀況會更好,你後續治療也可以省心很多……”
“他死不了就行,我是要觀察他的身體變化,身體狀況好才是不正常的情況。”瑟濂說,“這可是絕佳的觀察機會,可以了解到咒血的許多性質和數據。”
托莉夏沒話說了,眼前這操作台根本就不是人,一點人性沒有,他顯然沒法用人類的理由去說服它。
正當他糾結著,幾滴血液突然濺到操作台上,落在塗滿精油的軸承上。
血液爆燃,精油立刻跟著點燃,操作台四周立刻著火。
“誒?”瑟濂大驚失色,“你這潤滑油怎麼還是可燃的?”
“我們也沒做過給機器用的潤滑油啊。”托莉夏說,“這精油也是我們用火油改良的。”
“快救火!”瑟濂叫起來,並且趁著火勢還未蔓延,立刻將捆綁尤拉的束縛割開,拋出火場。
托莉夏立刻蹲到尤拉身邊,為他處理傷口。
操作台變形,再次收攏成那個履帶足傀儡,隻是很多油脂收在體內,從傀儡內部各處縫隙冒火。
“那邊有湖!”托莉夏給瑟濂指了一個方向。
履帶足傀儡立刻朝著那個方向行進,在經過一片碎石堆時,突然一個人影衝出來。
是那個黃金之民。托莉夏立刻看出來。
他還看出來,黃金之民手中分明握著一把刀。
刀身突刺,一下攮進傀儡的身體,也遏製了它前進的步伐。
這麼一耽擱,傀儡終於撐不住了,身體裏幾聲爆響,癱在原地不動了。
“為什麼……”瑟濂的聲音模塊還沒有損傷,看著黃金之民,難以置信,“我招你惹你了?”
托莉夏也驚呆了:“你這是做什麼?”
“阻止她。”黃金之民說。
“要阻止她解剖尤拉先生,也不用這麼激烈吧?”托莉夏揚起頭,對冒出的滾滾黑煙行注目禮。癱瘓的傀儡仿佛被弑神的黑焰點燃。
“是阻止她治療惡兆之子。”黃金之民提著刀,神色可怕,語氣凝重,“惡兆……是玷汙,是不能出現在黃金樹下的褻瀆!這是禁忌的行徑。”
“所以你就刺殺我?”瑟濂問。
“你不是要治療他們嗎?”黃金之民說。
“我隻是有這個想法啊!”傀儡叫起來,“你不想治療惡兆之子你不應該去刺殺調香師嗎?雖然我確實經常探尋禁忌,但這個禁忌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