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沒戲了。”阿美說,“沒戲了。”
“你都沒見過怎麼就沒戲了?”無名拿出結緣神父的勁頭來,“見一見嘛。”
“不去!”阿美背對無名,“累了,毀滅吧。”
“你也不要太在意那種占卜。”無名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而且那些占卜都很不靠譜的。”
“怎麼會……”阿美語氣陰仄。
無名搖搖手指:
“你啊,還是太天真,太好騙。這種占卜,說白了就是靠模棱兩可,怎麼理解都行的話去騙你。這樣無論怎麼說,她都可以理解出她需要的意思。這就是騙子占卜師的套路呀。你自己對號入座,認為占卜很準,就會上當了呀。”
無名拍拍胸脯:
“你看我,隻要永遠保持著理智與克製,這樣就不會被騙——這都是我的經驗之談。”
無名又指指阿美:“你看,你就被忽悠瘸了吧。”
阿美不想被解指老嫗騙,但是也更不想被騙了還要在這裏被無名教育,氣呼呼起身:
“走了。”
“那再見了。”無名遺憾地說,“你先回去女巫培訓吧,到時候我再把人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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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一路氣衝衝走回棄置棺材,氣得都忘了自己腿出問題這回事了。途徑隕石坑,也完全沒有理會還在救人的托莉夏等人。
托莉夏看著走過去的阿美,回過頭繼續救治傷員,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等結束了救治工作,托莉夏接受了羅德爾士兵們的感謝,便回到了商隊的營地,和其他調香師待在一起。
調香師看到托莉夏回來,語氣有些憂慮:
“這樣真的好嗎?”
“你指什麼?”托莉夏問。
“你把那個強悍的商人騙走了吧。”調香師說,“如果被發現以後我們還留在這裏,等他回來我們就慘了。”
“我可沒有騙人啊。”托莉夏說,“我隻是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怎麼解讀都可以。他隻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向解讀罷了。”
托莉夏收拾著自己的草藥器皿,說:
“他想要找戴著太陽徽章的人,那人確實戴著太陽徽章;他要找穿著奇異盔甲的人,那人確實穿著奇異盔甲;他要找善待惡兆之子的人,那人也確實極度偏愛惡兆之子——隻是他隻愛惡兆之子而已。那個人沒有用劍盾,但我也確實不知道他有沒有換過武器。那個人也確實追隨尋找著太陽……”
托莉夏說:“重點不在商人,而是那個恐怖的家夥。那家夥雖然汙穢醜惡,但確實很強,能將我們的研究逼停,逼得我們轉入地下,讓整個王城都頭疼。商人去找那家夥,必然會被斬殺。到時候我們就自由了,有機會跑出去了。”
“可是那商人許諾給我們研究環境。”調香師說,“我們不繼續研究了嗎?”
托莉夏沉默了。
“我們有意誌,有決心。”托莉夏苦澀地說,“可我們沒有才能啊。解決惡兆這個問題,那個醜惡的家夥都比我們更有希望。”
他歎了口氣:“不過罷了,再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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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走在路上,愉快地引吭高歌,讚頌著美麗的太陽。
“多麼輝煌那燦爛的陽光,暴風雨過去後天空多晴朗,清新的空氣令人心儀神曠,啊你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仿佛那太陽燦爛輝煌……”
“吵死了!”
一聲暴喝打斷了無名的高歌。
無名不甘示弱,臉色陰沉,尋找著那個聲音的來源:
“你幾個意思?不讓我讚美太陽?”
“太陽……哼,太陽當然值得讚美,但你唱得就是一坨屎。”那聲音說著,“發聲方法是一坨屎,換氣是一坨屎,歌詞更是一坨屎。”
無名聽完不服了:“你懂?你懂你來啊!不要隻會說!”
無名終於找到了那聲音的來源,是在一個下坡處。
無名跳下去,看到說話的人。
看到那人的一瞬間,無名倒吸一口涼氣,肅然起敬。
他不得不承認,涉及到這個人剛剛所說的領域,這個人真的很懂。這個人,並不是在口無遮攔的信口開河——
他正在品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