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在林間下得毒!”領主們說。
“被圍困的是我們,不是你們。”海德冷笑,“你們的暗哨都快比我們的戰士多了,我們怎麼在林間下毒?我們出得去嗎?”
領主們沉默了,海德見狀,滿意地點點頭。
他就料到這些領主不會想到無名有多瘋狂,直接把整個希芙拉河染上腐敗,通過小黃金樹傳播腐敗病。
海德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會狡辯,說不定無名的方法還真得可行,他真能糊弄過去。
海德趁勝追擊:
“你說我往霧林投毒,霧林可是我的領地,我為什麼要斷送自己的後路?腐敗之下,我們就能幸免嗎?這可是紅獅子都沒辦法的宿疾!”
頭戴巨盔的領主走到陣前,劍指海德:
“海德,你說得很有道理。我腦子笨,想不出什麼反駁你的道理來。”
海德聽到那領主這麼說,鬆了口氣。
那領主繼續說道:
“但是,我父親教育我,不管你的敵人說得多麼有道理,要看結果。”
巨盔領主說:“結果就是——我們中毒了,你們卻沒事。我們的進攻被瓦解了,你成了最終得利的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他挽起大弓,一箭射到掛在城牆外的無名,釘到屁股上,將他震得四處亂晃。
無名邊晃邊笑:
“人家說得也有道理呢。”
“有個屁道理,不過是放棄思考的偷懶思維而已。”海德的語氣帶著絕望,“不過交界地遍地都是這樣拒絕思考的人,他的這套說辭大家都會接受——相信我們是投毒的人,而且我們確實是。雖然是偷懶的思考,但結果卻沒錯。”
“得利方就是幕後黑手的思維方式嗎?”無名點頭,“他們恰好是這套思維的受益者一方呢。”
海德捂臉,再抬頭時,金色的胡須都有些褪色了:
“如今隻有一種辦法了。”
“什麼辦法?”無名問。
“該切割了。”海德說。
他取出隨身的小匕首,開始切割吊無名的繩子。
“不錯,你終於想明白了,我們是盟友啊。”無名很欣慰,“不過你能不能把我往城牆上撈一下,你這樣割斷了我就要掉下去了。”
“切割的意思是,對外宣傳投毒是你一個人的決定,與我們無關。”海德麵無表情地割繩子,“您猜怎麼著?巧了,事實真的是這樣!”
海德正割著繩子,城下騷動起來。
“他們開始攻城了?”海德立刻蹲到城牆下,抱頭詢問將領。
將士們緩緩搖頭,神情也帶著疑惑。
海德又站起身,發現霧林中傳來了許多驚叫聲,隨後是慘叫,以及刀兵交接的衝殺聲。
這些聲音之間,還有許多窸窣聲從霧林中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逐漸壓倒驚叫聲。
不,不是那聲音越來越大,而是霧林中的人類聲音在飛速減弱。
“這是怎麼了?”海德聽到那些慘叫聲有些心驚。
“可能是受益的幕後黑手來了吧。”無名猜。
那聲音逐漸從霧林中向外推移,海德也終於看到了那窸窣聲音的來源。
城中的將領、城下的領主,看到霧林中出來的東西,臉色一下都變得有些慘白。
城下的領主臉格外白。
但這些慘白的臉色都不如從霧林中衝出來的東西更加蒼白,更加猙獰恐怖。
他們多手多足,手持型式奇異的劍刃戟,蒼白詭異,發出人類難以理解的翁鳴。
看到這些蟲子,巨盔領主怒吼:“列盾!”
將士們無視身後的海德要塞,將後背暴露給後方,頂著盾衝到前方。
可堅盾遇到了凶戾的長矛,蒼白的細絲暴雨如瀑,轟擊著盾牌,幾乎是瞬間,將士們的盾牌就被衝開,隨後被蟲絲貫穿身軀。
腐敗眷屬,越過了蓋立德,蔓延進寧姆格福。
首當其衝的,就是接近蓋立德的霧林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