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人們怒吼著,用極端的情緒表達自己的確信。
亞人們越說越激動,兩眼泛紅,儼然有失控的跡象。
一片雲彩剛好飄過,遮擋住黃金樹的光芒,將一片陰影投射到亞人身上。
亞人們的眼眸瞬間變得更紅了,他們狂暴起來,從身上摸出繩索,抄起路邊的石塊,把繩子係上石頭,向橋上奮力擲去。
繩索搭在拱橋的邊沿,亞人們開始沿著繩索向上攀爬。
許多繩索並不牢固,亞人剛一爬上便摔下來,但狂暴的亞人渾然不覺痛疼,繼續投擲,直到繩索剛好卡到穩定的地方,可以支持他們的重量。
柏克也被亞人們的瘋狂嚇到了:
“你們先冷靜一下,我會告訴主人……”
幾個亞人對柏克呲牙咧嘴,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動手的感覺。
柏克不敢說話了,緊緊捏著誘敵壺,不再阻止亞人。
就在最後一個亞人也搭上繩子,準備向上用力攀爬時,無名也翻身上馬。
八匹膘肥體壯的駿馬,黃金的戰車,加上十幾個亞人。
承受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拱橋,終於撐不住了。
拱橋一邊的高崖突然崩裂,石塊崩碎,拱橋立刻歪斜到一邊,沿著崖壁劃下,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一陣地動山搖,拱橋斜著滑向地麵,塵土飛揚,碎石滿天。
等衝擊波劃過,落石終於停在地麵,場麵陷入一片死寂。
灰塵散去,雲朵飄過,隻見那十幾個亞人都坐在廢墟上,呆呆地看著前方。
這變故過大,硬是把他們的狂怒情緒打散了。
拱橋中央,肯尼斯海德也咳嗽著從碎石中走出,看著已經被碎石掩蓋的路麵,平複劫後餘生後狂跳的心髒。
亞人們看到肯尼斯海德,又騷動起來,他們嘶吼了幾聲,從廢墟中爬起,紛紛抄起棍棒,逼近肯尼斯海德。
肯尼斯海德也慌了神,後退兩步:
“幫幫我!我雖然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是等我奪回了我的要塞,我可以給你好處——”
他甚至沒看到無名在哪,隻是一邊許諾著好處,一邊後退轉身,尋找無名。
“都給我閉嘴!”一聲蘊含著怒氣的暴喝響聲全場,讓海德和亞人都停下腳步。
這一聲中氣十足的暴喝將最後一點煙塵驅散,露出廢墟中心的身影。
無名呆立在那裏,死死盯著前麵的東西。
他的麵前,黃金戰車的一個車輪已經扭曲成了一塊一半攤在桌沿的烙餅。
八匹駿馬中的兩匹也受了傷,鮮血從他們健壯的身軀中流出。
“我的寶貝!”無名欲哭無淚。
他的聲音哽咽,似是壓抑著無限的痛苦,聞著為之悲傷落淚。
海德聽完都有些過意不去,不忍道:
“那個……節哀。”
無名猛然看向他,眼中盡是憤懣:
“節哀?傷的又不是你的馬,你知道我整來這些坐騎多不容易嗎!”
無名捂著心口:
“你能體會坐騎受傷的痛嗎!”
海德聞言,默默看向廢墟邊緣。
那裏有已經被拆散的一匹馬車,還有一匹已經被開膛破肚的死馬。
無名跟著看過去,頓了兩秒,又說:
“你這才一匹,跟我能比?”
無名爬在車輪上痛苦:
“啊,小強,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要不是為了救這麼個窮鬼,我也不至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我會賠償你的好吧。”海德忍不住了,“馬車和馬都會賠償你的。”
“說定了。”無名立刻爬起來,跟海德握握手。
“白發人……”海德跟無名握手,看著護麵內那雙眼眸,“原來你是褪色者。”
“褪色者怎麼了嗎?”無名瞪他,“褪色者你就不賠錢了?”
“當然不會。”海德搖頭,“律法從未規定褪色者就該低人一等,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
“那就行。”無名心疼地看著兩匹受傷的馬。
墜落之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但盡力施為,他也沒來得及護住所有馬周全。
“這破橋怎麼這麼不結實。”無名有些惱火,“誰修的。”
“這就不是橋。”海德說,“隻是從天而降的遺跡剛好落在了懸崖之間,而且也沒人像你一樣騎著八匹馬還帶著一輛黃金戰車上來啊,黃金很重的。”
“還不是為了救你。”無名瞪海德。
他還順便把凶狠地目光甩到亞人身上。
“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們。”無名看著那些準備接近海德的亞人,“就是你們往橋上扔石頭還想爬上來是吧?我告訴你們,都有責任,都得給我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