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城,又有市。
無名轉到葛瑞克所謂的廚房。
這裏是一個大型的屠宰場,大廳的天花板懸掛著各種各樣的肢體,血液淅淅瀝瀝滴落在地上。
廚房裏還有另一位接肢,比起葛瑞克更加畸形,已經沒有了人型,隻能形若蜘蛛地站在。看那接肢的頭部,還是一位年輕俊美的貴族。
也不知他是自願接肢,還是被葛瑞克強迫接受。
涅斐麗的牢房就在廚房的二層,被數名失鄉騎士把守。
作為蠻荒地的勇士,涅斐麗也不會坐以待斃,她躲在房門側麵,以狩獵猛獸的耐心蟄伏,時刻等待門開的時刻,製服進入的人,奪取武器,逃出生天。
門確實開了,但讓涅斐麗始料未及的是,開得是後門。
“糟糕,來不及偷襲了……”涅斐麗來不及多想,一腳蹬到牆上,朝後門撲過去。
多出一個房間的距離加速,涅斐麗更加迅猛。
但這迅猛的撲擊還是被架住了,她的雙手被另一雙鐵手抓住。
“真熱情啊。”無名笑。
“又是你!”
涅斐麗憤怒了。
她膝蓋上磕,轟到無名的下巴。
這一下卓有成效,無名鬆開了手。
涅斐麗的雙手得到解放,立刻抱住膝蓋打起滾來。
剛剛那一下膝撞,沒有給無名的下巴帶來絲毫的位移,甚至頭盔都沒有任何變形,所有的衝擊對等地反饋到涅斐麗毫無保護的膝蓋上。
涅斐麗的膝蓋幾乎碎裂,而比劇痛更令人絕望的,是她清楚,有無名在,她逃不出去,而且受傷的膝蓋也會讓她更加難以逃離。
“你這防護不到位啊,還是有盔甲好。”
無名蹲到涅斐麗身邊,手覆蓋到涅斐麗膝蓋上,溫暖的光芒療愈她的傷勢。
疼痛與屈辱讓涅斐麗眼角有些濕潤,她咬牙切齒:
“還要羞辱敵人,可惡的家夥!”
無名後退幾步,和涅斐麗拉開距離:
“你得分清楚什麼是好人,我可救了你一命。”
“把我囚禁到屠宰場,叫救了我一命?”涅斐麗說。
“你不會真以為你打得過葛瑞克吧。”無名撐著臉。
涅斐麗不服了:“我為什麼打不過?那種卑劣的家夥。”
“卑劣不代表就弱小。”無名說,“他好歹是個半神,雖然接肢的能力不體麵,但依然是一種神力。看看他的體型,你造成的傷勢以為真是致命傷嗎。而且你有沒有獵殺過大型的野獸,它們什麼時候最危險?”
涅斐麗有些遲疑:
“瀕死的時候?”
無名點頭:“那家夥的真實力量還沒有顯露出來呢。”
“我看不出他有什麼力量。”
“他可以吸收別人的肢體,為自己所用。”無名說,“我見過同樣低劣的家夥,就靠吞噬別人,成為神明般強大的存在。葛瑞克繼承的大盧恩顯然相當有潛力,不要小看這種潛力。”
涅斐麗抿嘴:“所以你真是在救我?那為何又要將我囚禁?你和我一起,一定可以擊敗葛瑞克。”
無名憐憫地看著涅斐麗:
“你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涅斐麗愣:“你怎麼知道?義父經常讓我多看點書。”
“葛瑞克是黃金一族的後裔啊。”無名說,“你義父所在的圓桌也和黃金樹關係密切,哪有你這樣報上姓名的,不是讓兩邊都難做。”
“但是是義父讓我來的啊。”涅斐麗說。
“他怎麼說的?”
“他說……讓我揭開風暴的麵紗……”
“哦,那不怪你。”無名了然,“隻能怪他不說人話,活該倒黴。”
涅斐麗有些惶恐:“我壞了義父的事嗎……義父很聰明,一定不會出錯……”
無名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或許確實沒犯錯,隻是漏算了一點。”
“什麼意思?”涅斐麗問。
“你喜歡開打前報上姓名,不過隻是報上姓名,並不能顯示你的身份。”無名說,“就算你失敗,也是以刺客的身份失敗,隻是一個覬覦大盧恩的褪色者,而不是百智的女兒。”
“對啊。”涅斐麗眼睛明亮起來,又有些疑惑,“那你說義父漏算了什麼?這不是一切都很好。”
無名撓頭,羞澀地笑了:
“我好像把你和百智的關係告訴葛瑞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