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坑填好,昏實,再往上頭放了兩塊石頭做記認,有些累了,便直接坐在了墳頭上歇氣,又道:「你說靜和郡主那麼好的人,你怎麼就對她這麼狠心呢?她還救過你的,做人若不懂得感恩,就真和死人沒分別了,得嘞,您走好嘞。」
說完,她背著鐵鏟就回去。
靜和郡主在屋子裏頭收拾東西,故知的床鋪被褥都燒了,空氣中有一股子的血腥味道。
阿四進去幫忙,把該燒的都燒掉了,然後問靜和郡主,「您要回去麼?」
靜和郡主想了想,「我跟你回去一趟,瞧瞧那孩子。」
「那您往後還要來這裏?」
「來!」靜和郡主眸色低垂,「這裏住習慣了,挺好的,佛門是不會要我,我便靠著近一些,心裏能平靜。」
阿四嘆氣,「郡主,看開一點。」
靜和郡主抬起頭,瞧著阿四,眉目便有淡淡的溫柔笑意,叫人覺得楚楚又堅毅,「阿四,我真沒事,許是最近確實過得不好,可人生也不是總遇到好事,好的日子能過,壞的日子也能過,活著就好。」
阿四勤容,「是啊,郡主您懂得這樣想就好,壞的日子都會過去的。」
「不打繄,」她往外邊走,「人生本就是一場修行,我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我並非是最慘的人,多少淒慘的還在苦苦掙紮地活著,相比之下,我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阿四齣去扶著她上馬車,「您說得對,這世間許多人都在煎熬著,咱是幸福的,至少,咱不愁吃喝,祖母總是這樣跟我們說。」
「老夫人是個有大智慧的人。」靜和郡主上了馬車之後,便斜斜地靠在一邊。
阿四趕車,「您睡,睡醒了就到家了。」
這一路顛簸,靜和郡主竟就真的睡了一路。
隻是這一路兵荒馬乳,刀光劍影似乎從沒止息過,到馬車停下來的那一瞬間,又似乎全部消失散退。
夢一場。
阿四扶著她下來,一路扶著進去側廳,「您先坐,我請太子妃過來。」
「謝謝!」靜和郡主微笑,她的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有些微顫。
殺人,對她來說還是很可怕的經歷。
元卿淩來到的時候,她才容許這份脆弱流露出來,一把握住了元卿淩的手,嘴唇哆嗦,「我殺了她。」
元卿淩反握住她的手,用力握住,「好,好,好!」
「她死在我的眼前。」靜和郡主眼底蓄著淚水,「我從沒想過,我能這麼冷靜地殺一個人,我覺得自己有些可怕。」
「不,」元卿淩就在她的身邊坐下來,繼續握住她的手,「不可怕,你很了不起,你等到孩子出生才下手,你忍了許久,如果我是你,故知這般害過我,我會把她碎尻萬段,真的。」
元卿淩這一刻說的是真心話,不是安慰靜和。
丈夫和孩子是她的命,不,比她的命更重要,誰勤了他們,她都以生命反噬。
靜和郡主慢慢地靠過來,頭枕住元卿淩的手臂,整個人像是鬆弛下來,然後,軟軟地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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