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靜靜的靠在齊宇的胳膊上,聽齊宇回憶他們的父親。
“開始時,難免對阿爹有些怨恨。我自小,阿嬤就去了,在阿爹身邊過了幾年,就去了先帝的手下當兵。恰逢亂世,便跟著一起造反。戰場上,九死一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沒了。
那時候還想過呢,要是阿爹還有一個兒子,那若是自己死了,阿爹也不會太孤單了。後來真有了,心裏卻變得很不是滋味。”
齊宇搖頭笑笑,渀若自嘲一般,“那時候我可沒少在心裏說你壞話。”
齊寶嘟嘟嘴,使勁兒掐了齊老哥一把。齊老哥裝作很受疼的樣子,“哎喲哎喲”直叫喚。
“臭小子,還敢以下犯上了!”說著,開始咯吱起齊寶來,齊寶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哥倆笑了一陣,齊老哥才接著道:“常看阿爹的信,慢慢的就喜歡上了那個天真可愛古靈精怪的小胖子,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齊寶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還問為什麼,必須是因為寶子大人魅力無邊啊!”齊寶說的頗為大言不慚。
齊宇哈哈笑道:“那是,我弟弟麼,誰能比得上。”
“哎呀,主要是因為像哥哥麼!”
嗬,這哥倆,還互相吹捧上了。端了參湯過來的齊馨抿嘴兒笑笑,示意小黑開門,“阿爹,小叔叔,阿嬤叫我端了參湯過來,說小叔叔昨個兒熬夜,恐傷身傷神,喝些參湯補補。又說常在燃了地龍火籠的屋裏待著,所以不叫喝太多,恐上火。”
邊說,邊倒了一碗遞給齊寶,又給齊宇也遞了一碗,“阿爹這幾天也總是熬夜,也喝些吧。”
齊宇接過碗,一仰脖整碗就灌了進去,“還是我兒子惦記我啊,你阿嬤一打起麻將來,連他老頭餓沒餓著都顧不上了。”
齊馨笑著又給自個兒老爹倒了一碗,“看把我阿爹委屈的,得,趕緊的多喝點兒,別真餓著了,我阿嬤又該心疼了。”
齊宇這幾個兒子,也就最小的齊馨敢這樣跟他鬧,別人見了他都嚇得咩咩的。
齊老哥很聽話的又一口下去了,齊馨還要再倒,齊老哥忙擺擺手,“這東西喝多了火大,你阿嬤要是知道你給我喝了,看怎麼收拾你!”
齊馨已經是定了人家的人了,該懂的早就懂了,聽見齊宇這話,自然懂得這話裏的意思,捂著嘴笑笑,“阿爹這話,我定是要去告訴阿嬤的。”
齊宇忙道:“別別。”
齊寶睜著圓圓的眼睛,鼓著腮幫子,看著齊宇父子倆說話,這倆人說什麼呢,看來應該讓哥親來聽聽,看齊老哥那表情,可不像是在說什麼好事兒,而且一定與哥親有關。
齊寶的小壞心眼兒開始膨脹了,一肚子壞水也開始往出冒泡泡了。
齊馨的出現,打斷了兩兄弟的談話,也讓齊宇忘了,他原本說這些的最終目的,是想要勸告齊寶不能跟瑉王在一起的。
得回齊宇沒說,要不以齊寶那針鼻兒大的心眼兒
過年這個詞,傳統意義上,是從歲末除夕這一天,一直持續到正月十五元宵節結束的。所以在齊寶看來,過年實在是一件麻煩的事兒。
好在今年過年的事兒不用他操心,當然,往年其實也沒用他操什麼心,但是在周阿嬤和周濤眼裏,齊寶才是那個當家做主的人,所以在準備過年的相應物品時,難免都要舀去詢問一下齊寶,導致齊寶覺得自己很忙。
今年過年,大方向上有徐柳兒把關,小細節小方向上又有徐允和齊馨兩個,齊寶隻要坐等就好了,他覺得實在是再幸福不過的一件事兒了。
除夕這天早上,齊寶從裏到外換了一身徐柳兒送來的衣裳。齊寶實在不明白他這哥親的審美,他整個兒的又成了一個大紅包。齊寶拉拉這裏拽拽那裏,還好沒有上一次那麼誇張,最起碼式樣還是比較樸素的,穿在身上,還真的挺好看的。
齊寶這一身的喜慶樣子,放在人堆兒裏,實在紮眼得很。李君澤搭眼一瞅這一堆前來恭賀的人,就逮住了紅包樣兒的小胖子。
好幾天沒有見到這人,李君澤的心裏泛起一種淡淡的可以名之為想念的情緒。齊寶渀似與他有心電感應一般,趁著別人都低頭的功夫,飛速地偷偷抬頭衝他眨了眨眼睛,又快速的低下了頭。
李君澤頓時覺得心裏甜絲絲的,原本冷靜嚴肅的麵孔,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層暖意。
雖然與李君澤有了一個短短的會麵,齊寶卻也並沒在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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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澤已經做過一回打眼的事兒,不好再單獨留下齊寶。皇兄說得對,愛一個人,便不能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來,要保護他免受傷害,就該藏起自己對他的感情,不能給別人留下傷害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