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在忙著用漏勺把血沫子撇出湯鍋。
這樣之後燉出來的牛肉口感上會更好一些。
以前,方景是不會做菜的,他唯一會做的食物限於紅燒牛肉、香辣牛肉、蔥燒排骨、鮮蝦魚板。
但自從一個人到了這邊求學,方景就不得不學會怎麼做飯了。
這邊的人吃東西很奇怪,分量小,沒有鹹淡,很少放鹽,可是又詭異的喜歡各種各樣油膩炸物如天婦羅,街麵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炸物。
——萬物皆可天婦羅,到了這邊以後方景才知道這是真的。
所以,他就隻能學著自己做飯了。
目前來看,他在這件事情上天賦好像還可以。
背後隱約能聽到細索的聲音,應該是她醒了。
然後,咚的一聲,像是從床鋪踩到了地麵上,躡手躡腳的開始過來。
方景想著,應該是以為他沒聽到吧?但是赤足踩在地板上那種聲音真的是很明顯啊。
大概過了幾秒鍾以後,她終於靠近了方景,然後,哇的一聲從後麵抱住了他,
方景稍微沉默了兩秒鍾,敷衍的啊了一聲,接著忙於眼前的事情。
“啊,真是的,沒有被嚇到的話就不要用這種反應來敷衍我了。”
她有些氣惱,還有點小不滿。
往方景身上拱了拱,把下巴支應在他肩膀上,鼻翼抽勤,嗅聞著鍋裏的味道。
她很享受這種日常生活帶來的安心感,瞇起眼睛在方景身上蹭來蹭去,活像是隻曬太賜的貓。
細瞇著眼睛享受了一會,才問方景。
“阿景,幾點了?”
方景看了一眼爐灶旁的鍾表,應聲:“2010年4月28日晚5點14分……15分。”
“倒也用不著那麼細致吧。”
稍微咕噥了兩聲,她才終於放開方景,自己一個人坐到桌子邊等著開飯了。
她叫沈清明,華裔,祖上是個手藝很不錯的廚師,來自國內胡建。
遣憾的是,那種出色的廚藝並沒有遣傳到她這個孫女身上,她會做的食物僅僅比過去的方景強上那麼一點——隻要是日清有的產品她都可以做。
感覺牛肉焯水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正式開燉。
正忙著虛理調料,背後又聽到沈清明的聲音。
“對了,其實我今天晚上,不太想回家。”
方景沒說話,隻是從喉嚨裏發出一個音節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嗯。”
“嗯是什麼意思啊,快問我為什麼啊!”
“為什麼?”
於是她像是得勝一般稍微仰著頭,支起雙腿開始給方景講原因。
“其實啊,今天回來的時候從朋友那裏聽到了個故事。”
“最近,在澀穀的街頭巷尾時常會出現一位奇異的女性,她穿著長款的風衣,戴著一次性的醫用口罩。如果隻是從露出來的半張臉上來看,那是一位非常優雅美麗的女性。”
“她會時常在深夜裏和陌生人搭訕。”
“但是呢,你可千萬不要以為那是好事,因為她會用很冷靜的語調問出你一個問題。”
“你看我,美嗎?”
方景沒反應。
她抿了抿嘴唇,重復一遍:“你看我美嗎?”
看方景還是沒有反應,完全不像是個合格的傾聽者,她輕咬著嘴唇,發出一個很濃重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