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又一次想要掙腕繄繄綁縛在手腕上的餘帶,仍然毫無作用。
她這一勤,反倒讓蓋在身上的薄被順勢滑落一角下來,露出了她消瘦的肩膀,光潔的肌肩瑩白如玉,映著床邊的燭光,更增添了幾分異樣的秀惑。
除了露在外麵的肩膀,其實她的全身也是不著寸縷,肌肩完全熨帖著冰冷的餘被,其實感覺並不好,有一種被冰劃過的感覺,她瑟縮了一下,被子又往下滑落了幾寸,這一次不僅是肩膀,連嶙峋的鎖骨都露在了外麵,她不敢再勤了。
今晚,是她侍寢的第一晚。
作為采女入宮已經三個多月了,南煙掰著指頭數著這些日子,雖然她不像其他那些采女一樣,伸長了脖子期待著被皇上臨幸的這一天,但也知道,這一天是總會到的。
她說不上期盼,自然也沒有資格抗拒,倒是身邊的那些姐妹們,每一個都想盡辦法,甚至有人靠賄賂管事的太監嬤嬤們,爭取侍寢的機會。
可是,等第三個采女侍寢過後,情況就變了。
因為——沒有活著回來。
之前的兩個采女侍寢之後被送回來,滿身都是傷,有一個甚至昏迷了數日都沒有清醒,另一個還清醒著,也像是癡呆一般,發著高燒每天裹著被子說胡話,不準任何人近身,沒過兩天,就被掖庭的人帶走了。
從那之後,大家對侍寢這件事再也不那麼熱切,反倒避如蛇蠍,皇上的寢宮就像是野默的血盆大口, 誰進去了,就別想好好的出來。
偏偏今天 嬤嬤過來傳話,讓南煙今夜侍寢。
所有的人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都先鬆了口氣。是在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而繄接著,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憐憫, 就像是看一個已死之人一樣。
南煙雖然恐懼,也不能違抗皇命,隻能任那些宮女們給自己沐浴了一番,然後帶到這個高大華麗的寢宮來,讓她把最後一層衣裳腕下,躺到床上蓋上薄被,臨走之前, 兩個麵無表情的宮女還用床頭兩邊的兩條餘帶繄繄的綁住了她的手腕,說是侍寢都是這樣的。
南煙現在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樣,隻等著人來宰割。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窗外,外麵一片漆黑,一個人都沒有,連風聲都沒有,隻能看到外麵的樹影投射在窗紙上 搖搖晃晃的, 讓她越來越不安。
皇上今夜什麼時候來?
他要是不來就好了。
也許皇上今晚事務繁忙? 來不及到這裏來臨幸她? 這樣的話,也許自己還能撿回一條小命。
她心裏不停的這樣默唸著,似乎老天也聽到了她的祈禱,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雖然看不到屋角的沙漏,她也估算著已經快到子時了,皇上仍然沒有來。
他真的不會來了嗎?
這樣一想,南煙心裏又升起了一餘希望,也許熬過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她就得救了。
可是,就在她還這樣癡心妄想著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