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影要如何怨那個男人?他本就不該牽扯進來,他有屬於他的幸福人生的……
……
春節過後,喬影把連良送到了傅家,請傅贏陪著她渡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喬影把漱金園的房子還給了傅寒川。
傅寒川看了眼房本,說道:「房子我多得很,你這不是要留給連良的嗎?」
張業亭已經彙報給佐益明,說連良在那起事故中身亡,佐益明病重,沒有再派人來取證。
沒有人再來糾纏,連良住在四合院有人照顧,漱金園的房子失去了作用。
喬影道:「房子,等我回來以後再買。」
她辭去了診所的工作便沒有多餘的錢來償還房款,就算傅寒川不計較,喬影也沒有那個臉麵拖著不還。
傅寒川瞭然的點了下頭,沒再勉強。他抬眸看著喬影:「你決定好了?」
喬影「嗯」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道:「不去做,我心難安。」
活著的人,她可以用餘生來償還,對於死去了的人,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會驚醒。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雖然她在用意誌力抵抗心魔,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可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忍不下去,到那個時候,又將是另一場災難。
傅寒川點點頭:「去吧,回來的時候,希望會是一個全新的你。」
喬影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幾乎難以察覺。
……
三年後,西藏。
喬影站在蔚藍的天空下,遠望著天空飛翔的雄鷹。
山腳下,一個男人緩緩的走來。
喬影低眸,看著那個男人。他幾乎沒有多大的改變,眼裏還是溫柔和煦的笑容,如春風一般。
他對著她伸出手來:「我來接你回去……」
喬影走過去,把手放在他寬大的手心,眼裏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這三年,喬影一直留在西藏,為連加實夫妻,還有燕伶誦經,安樵亡靈,為活著的人祈福,也是她抵抗著心魔。
「莫非同給他女兒起名叫笑笑,被藍理打了。」裴羨握著喬影的手,緩緩往山下走去。
「為什麼?笑笑不是挺好聽的。」
「你加上他的姓呢?」
「莫非同……莫,莫笑?」喬影反應過來,辛苦的忍著笑。
確實,好好的一個名字,加上莫非同的姓就一點都沒祝福的意思了,難怪被藍理嫌棄。
「到現在,那倆口子還在為名字爭執不休。莫家老爺子催著給孩子上戶口,哎,眼看著滿月酒就要擺起來了,請帖上的名字都還空著呢……」
喬影微微笑著,聽他一路說過去。
這三年裏,他們沒有電話聯繫,聯繫的軟澧,或者郵件也沒有,就連紙質的信件都沒有。
可是三年過去,他們卻好像一點沒有分開那麼長時間的感覺,更好像回到了從前兩人在一起的日子。
平靜,偶爾看看別人過的日子,再談談自己。
「我覺得這個名不錯,以後可以給我們的女兒用,兒子也可以。」
裴羨第一次發現莫非同其實是有腦子的,笑這個字,男女都可以用。喬影笑了起來道:「才不好,裴笑,賠笑,你瘋了不成?」
裴羨道:「我什麼時候說,叫裴笑了。裴安笑,我們的孩子,以後名字就叫裴安笑。」
平安,每天都笑著。
他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站在喬影的麵前,握住她的雙手,望著她道:「這麼說,你答應嫁給我了?」
他看著她的目光灼灼,似春風過後濃烈的賜光,照入她的心房。喬影微怔,隨即臉頰微微一紅,她竟然都沒發覺,他們都已經聊到孩子的問題上去了。
「答應嗎?嗯?」裴羨的腦袋微低,抵著她的額頭呢喃,「連莫非同都娶到了老婆,孩子都生了。我是最後一個光棍了……」
喬影抿著唇笑:「那……等莫非同家的滿月酒以後?」
裴羨心頭猛地跳了下,望著她彎起來的雙眼。
那一雙眼睛明麗嫵媚,漆黑的瞳孔中微光閃爍,裏麵印著他的影子。這是這個世界上,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一雙眼。
……
莫家的滿月酒在枕園舉辦。
宴霖年紀大了,早已不再做大廚,這次莫家的滿月酒,宴霖再次出山。
酒宴辦的隆重而溫馨,到來的賓客都是關係非常要好的人,就連莫家那兩位哥哥嫂嫂都掛著特別溫和的笑。
他們不得不給莫非同麵子,因為莫老爺子最後還是把莫家偌大家業交到了莫非同的手裏。